第56章 來歷(第2/3頁)

但也有那麽幾個邊緣化的人物,在眾人視野之外,跟她保有一絲聯系。比如周煦的媽媽,張碧靈。

周煦:我媽說她跑得挺遠的,也沒見多傷心。反正我不太能理解,跟親爺爺斷了關系,居然還挺怡然自得。不過有時候想想吧,也挺酷的。

這中二病十分矛盾。

他從小聽著那些說張婉不義不孝的話,一邊隨大流地覺得她不對,一邊又本能地崇拜她那種跟家裏“斷絕關系”還雲淡風輕的氣勢。

他可能兀自糾結了一會兒,兩條留言中間隔了一小段時間,過了片刻才繼續道:據說她走的第二年就有小孩了,就是謝問那個病秧子。我媽當時跟她通過信,我今天早上燒退了沒事幹,心血來潮在家翻一本書,居然還翻到了那幾封信呢。

這個中二病居然跟炫耀一樣說:哎對了!你看過病秧子小時候什麽樣麽?我今天看到了,信裏夾著兩張照片。

“……”

聞時手指劃拉到這裏,頓時就不爽了。

盡管他知道,既然謝問能“變成”張家某個被除名的判官,這麽些年也沒人懷疑,一定會把往事做得很周全,沒準會甩一個傀出來,捏成小時候的樣子,像金翅大鵬一樣讓他慢慢長大。

那應該不是謝問本人,但聞時還是很不爽。

以至於他原本靠在床頭的,直接撐起身坐到了床沿。

台燈亮著昏黃色的光,他弓身坐在光下握著征用來的手機,拇指劃開了鍵盤,寫道:信呢?

消息發出去,界面跟著跳到了最底下。他這兩個字上面懸著消息發出的時間,淩晨3點12分。

聞時怔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已經很晚了,周煦恐怕早就睡了,並不會給他什麽回音。就算給了,也不會透過這兩字弄明白他想看什麽

他手腕垂下來,松松握著手機沉默了一會兒,又把屏幕翻過來,拇指朝上劃著,去看周煦後來說的話。

周煦說:病秧子他爸應該是個普通人,不在名譜圖上,也不是什麽厲害角色。反正大家也不知道那人叫什麽,做什麽。反正他最廣為人知的,就是被病秧子害死了。不過我小姨說,最早的傳聞也不是這樣。

……

最早的傳聞說,那個倒黴的男人是被張婉和她兒子害死的。那時候,謝問還不是這句話中的主角。

那年謝問應該10歲,張婉跟他入了一個籠。那個男人當時也在,只是沒有一起被卷進去。

其實索性一起進去也就好了。至少在籠裏,他會處於張婉和謝問的視野範圍內,可惜他沒有。

張婉解籠的時候出了一點意外,導致那一刻,四散的黑霧溢了一些出來。

那地方本來就是一片籠渦,像冒著泡的沼澤一樣讓附近的人塵緣累累,很容易生出新籠。於是張婉解籠的瞬間,她丈夫就被裹進了另一個籠裏,一腳踏進了封閉的死地。

這經歷,某種程度上,跟張家那個原本應該成為家主卻英年早逝的張掩山一樣。於是有人把這兩件事扯到了一起,說是張婉這個人命格不好,親緣絕斷,情緣難長。

礙於張家家主張正初說過,要當張婉不存在。所以傳言斷斷續續,沒人在明面上提,也就不成氣候。

直到又幾年之後,謝問成年之初,張婉在某次入籠的時候步了自己叔叔以及丈夫的後塵,也踏進了死地。

自此,謝問在這世上就成了孤家寡人,而各家私下流傳的話也從“張婉命格不好”正式變成了“謝問親緣絕斷,是天煞的命”。

最初有人信,自然就有人不信。畢竟命這種東西太虛了,只有一部分修卦術的人喜歡掛在嘴邊。

但後來有些事,讓他們不得不信。

一是某天名譜圖上多了一道朱筆劃痕,血印一般橫貫過謝問這個名字,標志著這個人不該存在於這裏。

也就是說,他被除名了。

後來,有專修符咒的人借著符咒看了謝問的靈相,發現他業障滿身,確實是天煞的命相,而且遠遠濃重於所有人。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看到了十方地獄的惡鬼。

這樣的人確實沾不得,也活該被除名。

於是從那之後,謝問就成了公認的大家都應該避開的人,被排在了所有在世判官之外。

周煦說:之前謝問其實一直不在寧州,好多人比如我,從小就聽著他那些傳聞長大,但沒怎麽見過他。這個倒挺好理解的,畢竟他媽是被趕出去的,他又並不受待見,來寧州也沒什麽意思。沒想到他去年居然搬過來了,開了那家西屏園。

周煦:這麽說起來有點搞笑,他來寧州的時候,我沒聽人明著議論過,但是也就幾天的功夫吧,所有人都知道謝問開了一家叫西屏園的店。

周煦:不過他那店開得也太劃水了,我懷疑根本不掙錢。而且他隔三差五不見人影,我媽說去找他的話十次有八次不在,都去外地了,也不知道出去幹嘛,每次回來都是一副病歪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