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6頁)
聞時:“不記得。”
謝問:“?”
他愣了一下,又輕輕“啊”了一聲想起來:“對了,你沒怎麽回頭,你背著我呢。我倒是趁她離得近,看了幾眼。”
聞時沒好氣地說:“然後呢?”
謝問:“她那戒指也是個金圈,但這邊有花紋。”
“有花紋?不是素圈?”
“不是。”
那就值得推敲了。
聞時看向問詢台,忽然大步走過去,拍了一下老太太的肩。
對方猛地一驚,回過頭來,蒙著白翳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著聞時。片刻之後,她又慢吞吞地轉回去,在問詢台裏裏外外摸索。
問詢台底下是個窄窄的縫、她蹲下身,把臉伸進縫隙裏。
她動作異常扭曲,臉幾乎轉了180度,貼著地,片刻之後又從問詢台另一端探出來,扁平的臉跟聞時來了個面對面。
老太太:“……”
“你在幹什麽?”
老太太嘴唇開合,輕飄飄地說:“找戒指,金戒指。”
聞時朝台子上看了一眼,老太太的手帕攤在那裏,裏面空空如也。謝問水平有限,弄出來的假戒指沒撐多久,這會兒已經消失了。
老太太卻還是在找著:“她可能丟在這邊了,我給她找找,沒有別的事,就是丟了,丟了。”
“不小心、不小心。”她又把頭縮回去,爬起來,帶著一身的灰塵,顫顫巍巍地找著,“結婚戒指哪能這麽不小心呢,我得找找。”
聞時轉頭看向謝問。
謝問輕聲說:“發現不對了沒?”
聞時皺著眉退回來:“如果追我們的女人是籠主,戒指在不在她手上,她心裏最清楚。老太太又是籠主意識的延伸……”
她不是籠主本人,也許反應會稍微慢一點,但不至於到現在還把假戒指當真,慌裏慌張到處找尋。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聞時低聲說:“籠主另有其人。”
就在那些看似平和的店主之中。
***
三樓,褲裝店鋪裏。
格子襯衫他們正盤腿坐在地上,像一窩鵪鶉,一個擠著一個,誰都不願意落單。
“卷軸門下面有條縫。”有人把腳往後縮了縮,害怕地說。
周煦不耐煩道:“看見了,特地留的。之前我也留了,你們怎麽不說?”
“之前沒注意。”那人訕訕地說。
夏樵個子小腿短,坐在櫃台上兩條腿都懸了空。
他看著周煦那熊樣,忍不住說:“你知道的還挺多的,你學的是哪派啊?跟你媽媽一樣用符嗎?”
“關你什麽事?!”周煦不知被戳到哪根筋,怒道:“管好你自己。”
夏樵有點懵:“我好好問你話,你怎麽這樣?炮仗精啊?”
“還好好問呢。”周煦捏著嗓子陰陽怪氣,“專挑雷區聊,狗屎。”
罵完他就不理人了,背對著所有人坐在那邊慪氣。
夏樵無辜被噴了一通,委委屈屈地閉上嘴。不過他還真的戳中雷區了。
周煦出生的時候資質不錯,小時候又在本家住過好幾年,每天跟著最厲害的兩個人打轉,天天聽小姨張嵐講判官的傳聞八卦,聽小叔叔張雅臨掉書袋,告訴他判官什麽什麽可為、什麽什麽不可為。
他對判官的各種事如數家珍,按理說,該是個繼承家業的好苗子,可是被他媽給折了。
張碧靈不讓他學實際的東西,從不帶著他進籠,也不準別人帶,怎麽鬧怎麽吵都不行。
所以他的叛逆期要比別人嚴重點,沖誰都沒個好臉,尤其是張碧靈。
眾人皆無話,在店鋪裏悶著,氣氛緊繃又糟糕。
忽然,夏樵瞄見角落的門縫外有一道影子,被卷軸門的棱紋映得有些扭曲,卻一動不動。像什麽東西站在門外,無聲地看著他們。
他寒毛直豎,把晃蕩的腳縮上來,用手肘拱了拱後面的人。
“拱我幹嘛?!”周煦說。
夏樵:“噓——”
他拍拍周煦的肩,指著那道影子,用氣聲說:“是你媽嗎?”
周煦:“是你媽。”
夏樵本來正哆嗦呢,被他這麽一罵,氣得不那麽怕了。
周煦又說:“那裏有個垃圾桶,有影子不是正常麽。看你慫的。”
夏樵正要接話,另一側的卷軸門突然響了一聲!
他猛地轉頭看去,就見兩只皮膚泛白的手從門縫底下伸進來,手指有點浮腫,無名指上帶著一枚戒指,勒出了紅印。
“臥槽!”
他驚叫一聲,嚇得周煦也跟著一蹦。
緊接著,那兩只慘白的手扒住卷軸門一個使勁——
門被“嘩嘩”擡起,露出張碧靈的臉。
周煦翻著白眼長處一口氣,沖夏樵說:“這回是我媽。”
“什麽你媽我媽的?”張碧靈可能以為他又在亂發脾氣,進來的時候皺著眉。
她手肘上挎著個不知哪處翻來的帆布包,還有一個燒水用的電水壺,舊雖舊,看著還算幹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