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林宴醒過來時, 容遠又不見了。他早就習慣了,自己一個人爬起來洗漱。

想起昨晚容遠叫他去浮雲寺,吃完早飯, 林宴就要出門,趙嬤嬤一把拉住他, 低聲問道:“少爺,夫人昨日給你的小冊子可看了?”

小冊子?林宴這才想起被他塞到枕頭底下的小冊子,他急著出門,胡亂搪塞趙嬤嬤道:“看了看了。”

趙嬤嬤一愣, 既然看了, 昨晚王爺也留宿了,怎麽屋裏一點動靜都沒有?而且王爺一大早沒等少爺醒就離開了。

還要仔細問, 林宴已經擺脫她, 匆匆出了院門, 往書房去。

走到書房門口, 容遠正從裏面出來, 要來尋他,兩人一同去到前院,前院門口馬車已經套好。

兩人坐上馬車往城外去。

浮雲寺是郊外的一座小寺廟,寺裏的方丈了悟大師懂得一些收妖的法術, 不過他已年過古稀, 待在寺裏幾十年都沒外出過了, 就連寺裏知道他會抓妖的人都不多。

了悟大師是在禪房打坐時失蹤的, 這幾日寺裏僧人把寺院裏裏外外都找了個遍,沒有找到一絲線索。官府也派人來看過,同樣沒有頭緒。林宴和容遠到時,寺裏的僧人剛在殿裏推舉出了暫時的新方丈, 了悟大師的二徒弟承遠大師。

“王爺,王妃。”承遠大師出門來迎他們,雖然浮雲寺只是個小寺廟,但因為離京城近的緣故,來往不乏官家的男女眷,何況容遠戴著面具,特征醒目,整個京城都能認出他。

容遠朝承遠大師略一頷首,開口道:“帶我們去了悟大師失蹤時的禪房看看。”

承遠大師轉身帶他們進入前殿,跨過院門,到了一個雅靜的小院落,然後讓人推開了一扇木門,說道:“這就是師父當日打坐的禪房,裏面的物件之前檢查後都原樣放了回去。這幾日禪房都是封鎖著,沒讓寺裏的人靠近。”

容遠踏進禪房,環視了一圈,轉頭探詢的看向林宴。

禪房不大,幾眼就看完了,林宴朝他搖搖頭,他也沒看出什麽異樣。

容遠擰了擰眉,轉身朝承遠大師道:“我們還要在寺裏待會兒,大師不用陪我們了。”

承遠大師點了點頭,說道:“王爺和王妃想去哪裏,讓老衲小徒弟靜心帶你們去就是,老衲就先告退了。”

說完便帶著一群僧人離開了。

靜心是個小和尚,瞧著才十五六歲。林宴讓他帶他們到寺院裏轉轉,一邊走路一邊問他:“了悟大師失蹤那天,寺廟裏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嗎?”

“沒有。”靜心想了想搖頭,“那天和平時一樣,沒什麽特別的。”

“之前幾天和之後幾天呢?”林宴又問,“寺廟裏都沒什麽異樣?”

靜心還是搖了搖頭。

林宴有些失望,他沒在這裏發現有妖邪的痕跡,難道法師失蹤真的和妖邪沒有關系?

在寺廟裏轉了一圈,一無所獲。林宴和容遠只好告辭離開。

京城附近的兩個寺廟都沒找到線索,容遠決定再去別的州府的寺廟看看,他就不信,全都沒留下線索。

兩日後,秦家設宴。眾臣都知道皇上現今對那個叫瑟瑟的女孩兒看重得很,紛紛攜著家眷上門赴宴。張伯也從王府庫房裏挑了幾樣賀禮出來,讓容遠和林宴帶過去。

馬車內,容遠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他昨日趕去雍州的鹿鳴寺,天微亮時才回來,洗漱換了衣裳,只在床上躺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起來赴宴。

今日天氣比前幾日還要悶熱,林宴拿著扇子在旁邊給他扇風。容遠這次去鹿鳴寺,總算有了點收獲,在法師失蹤房間的床底下,發現了一小撮泥巴。

那泥巴是黑土,鹿鳴寺乃至整個雍州地界的土質卻是暗棕色的。湊近了聞,那泥巴還有股淡淡的腥臭味。容遠找人問過,可惜大慶朝土地寬廣,只憑一小撮土,並不能確定具體的位置。

不過好在也算有了一點線索,容遠決定再去其他幾個州府的寺廟瞧瞧,看能不能再找到相同的泥巴。

林宴一只手扇的有些累了,剛換另一只手,容遠就睜開了眼睛,從他手裏接過扇子,給他扇。

“你再睡會兒,還沒到呢。”林宴伸手要拿回扇子,容遠按住他的手,說道,“不了,這點路也睡不好,等下午回去睡。”

林宴想想也是。容遠扇了沒片刻,馬車就停了下來,秦府到了。

林宴掀開車簾往外看,秦府門口熱鬧非凡,賓客的馬車排起了長隊,有兩個穿著華服的一老一少在門口笑盈盈迎客。

“那是秦尚書和他家大公子秦文彬。”容遠知曉他回京城的日子不長,給他介紹了一聲,就掀開車簾,扶他下馬車。

看到容遠,秦章和秦文彬父子趕緊迎了過來。容遠名聲在外,與朝中眾臣都走的不近,眾人畏懼他,卻也不敢怠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