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是在關心我嗎?”林宴擡頭看著他,抓著他的手掌搖了搖,心裏喜滋滋的,他錯怪恩人了,恩人其實對他一點都不冷漠!

“……放開!”容遠燙到一般想要甩開他的手,張伯正好拿著藥酒進來,看到兩人親密的握著手,頓時熱淚盈眶,他家王爺這是開竅了?

“給他用上,讓門房備好馬車,進宮。”容遠掙脫開手,轉身頭也不回走掉了。

一聽說進宮,張伯就明了了他的意思,給林宴收拾好,送他去前院。

容遠已經在馬車裏等,這次他沒騎馬,等林宴也上了馬車,緩緩向宮裏去。

林宴卷起袖子看自己塗過藥酒的胳膊,青青紫紫,像是被打過似的。他方才問過張伯,張伯說恩人要帶他去宮裏討個公道。

可是想起沈氏,林宴擡頭看容遠,發現容遠正盯著他胳膊看,眼眸低垂,神色似乎還算滿意。

“……我答應不讓你知道的。”林宴抿了抿唇,開口道。

容遠擡眼不解看他,林宴解釋道:“我想我娘搬到外面去住。”

“知道了。”容遠只回答了三個字,就倚著車壁偏頭看向車窗外,不再說話。

林宴對他的態度摸不著頭腦,悻悻的想,恩人的性格也太反復無常了些,之前還關心他,現在又不搭理他了。

進了宮,沒去見皇上,容遠直接帶林宴去了太後那裏,把林宴一身偽裝出來的傷口給太後看,添油加醋說了林宴今日回門的事情。

林宴的胳膊,小腿,還有臉頰一塊,都被張伯塗了藥水,看起來很嚇人,一副被欺負很慘的模樣。太後臉色不好了,她雖不待見北陵王,可畢竟是皇家人,林宴成了北陵王妃,自然也成了皇家人。事情小也就罷了,可是看林宴的模樣,不是件小事,鬧到她面前,她就算不想管,也必須得管。

太後只好吩咐身邊的宮女,讓人去相府請林錦華。

林錦華在路上已經聽去請他的小太監說了容遠和林宴進宮的事,他面上神色仍然穩重,心底卻有幾分惱怒,惱怒林宴答應的事竟出爾反爾,這麽點小事,竟鬧到了太後跟前。

不過他仍是不以為然,太後是皇上的親生母親,當年先皇還在時,和北陵王的生母為了爭寵不合,一向把北陵王當成眼中釘,怎會為北陵王出頭?

林錦華淡定地踏入太後寢殿,行過禮轉頭一瞥林宴,看到他一身的青青紫紫,頓時面露愕然。

太後在上首開口:“北陵王說他王妃身上的傷,是你家二公子打的?”

林錦華回過神,忙拱手回太後道:“小兒只是與王妃起了一點爭執,並沒有把王妃打成這樣!說起來,小兒才傷的比較重,府裏下人們都可以作證,請太後明鑒!”

容遠在旁邊冷冷道:“你府裏的下人,自然是給你作證。我家王妃只是回去了一趟相府就變成了這樣,你也承認你家二公子和我家王妃起了爭執,不是在你家弄的,他身上的傷,難道是他自己弄的?!”

林錦華氣的咬牙,當時明明是林宴打的宣兒,而且他只是讓林宴跪了會兒祠堂,林宴怎麽可能傷這麽重。明擺著是容遠不知道使了什麽法子,想借機來整他。

容遠繼續道:“太後,林家二公子仗著相府出生,無法無天慣了,除了在府裏欺負兄長,在外面也……”

林錦華是皇上身邊紅人,僅憑讓林宴跪祠堂這件小事,容遠知道太後不可能懲罰他,因此把矛頭對準了林宣。林宣被寵壞了,仗著他爹在京城無法無天,許多朝中大臣家的公子小姐都受過他的氣,只是畏懼相府而忍氣吞聲,有些大臣早已不滿。今日他專門帶林宴來宮裏討公道,如果太後輕飄飄讓這件事過去,傳到朝中大臣耳中,定會加深眾臣對皇上的不滿。

容遠說了幾件林宣在外面做的混賬事,有些林錦華都是第一次聽說,頓時又氣又怒。氣的是他家宣兒竟然背著他偷偷做了這麽多混賬事,怒的是容遠竟然不說跪祠堂的事,而是把他家宣兒扯了出來。明擺著是想讓太後懲罰他家宣兒。

容遠就是沖著林宣來的,不僅說了林宣在外面做的混賬事,還有他在宮裏欺負玉成公主的事情。玉成公主是皇上和順嬪所生,在宮中不受寵。但就算不受寵那也是公主,林錦華驚怒交加,當即跪下朝太後告罪道:“臣不知小兒做的這些混賬事,臣回去後一定好好教訓小兒,請太後恕罪!”

太後聽的直蹙眉頭,暗自心驚容遠是如何知曉宮裏的事,她讓人去了順嬪那裏詢問,得知林宣確實欺負過玉成公主,沉聲對林錦華道:“林相輔佐皇上公務繁忙,這教育兒子一事太過疏忽了。不如把二公子送去庭章書院,讓書院代為管教幾日。”

林錦華舒了口氣,太後還是給他留了幾分薄面,庭章書院是朝廷設來管教犯了錯誤學生的,裏面的學生大都是王孫貴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