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今日方知我是我

方星劍看著霍根的雙眼，冷冷道：“有什麽事情直接說出來，少給我傳音。”

看到霍根氣絕的樣子，方星劍接著說道：“滅了他們，就還會有黑幫？所以就不滅了？”

“那被他們害了的人呢？他們怎麽辦？死在他們手裏的孩子，被他們毀了一輩子的女孩，這就都算了？”方星劍搖了搖頭：

“因為害怕還有黑幫，因為害怕更多黑幫爭鬥、做壞事，因為想要穩定局勢，所以就姑息現在的惡人？這樣做，這樣和他們妥協，不就是因為壞人的錯誤，而要好人買單？”

“我怎麽可能會做這種懦弱之舉，這不過害怕麻煩，害怕壓力才做出的選擇，我要殺人，怎麽可能為這為那而退縮？”

方星劍越是說，只覺得腦海中的思路也變得越來越清晰起來，就好像是一層一直籠罩著大腦的迷霧散開，可謂是撥雲見日。

意識中的心法不斷運轉，那面板上的模糊飛快轉變，原來的冰河紀冥想法六個字已經完全看不到了蹤影。

霍根也變得火大了起來，看著方星劍怒道：“那你想怎麽辦？把所有壞蛋都殺光？你是小孩子麽？這可能麽？法律和政府是幹什麽的？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那麽國將不國，對於整個國家來說，穩定大於一切。我們能做的就是盡量控制住他們，保持穩定，將犯罪的事情壓在一個合理的範圍裏，你知不知道你這樣隨便殺殺殺，會死多少無辜的人？”

“死的那些無辜的人，和我無關。”方星劍看著霍根的雙眼，一臉寒霜道：“我只殺這些該殺之人。如果因為他們的死，其他黑幫開始爭鬥，開始互殺，這是其他黑幫的錯，他們這些惡人的錯，難道要怪在我們的身上？壞人的錯，不應該由好人去承擔，去妥協。他們既然再做錯，就應該再殺，殺到他們認錯為止。”

方星劍只覺得這番話說完，心頭一片暢快，腦海裏似乎有道道銀色的閃電劈開了一切黑暗，面板上的心法越來越穩定，似乎已經開始組成一個個字。

他朗聲說道：“你連這些道理都不明白，連自己的主張都不能堅持，還要和這些又弱又惡的廢物妥協，你還做什麽騎士？”

霍根冷笑道：“你說的好聽，你以為你殺的這些人就是惡人，他們就沒有老婆，沒有父母，麽子女麽？當你因為自己濫殺的原因，造成局勢動蕩，搞得民怨沸騰的時候，你又怎麽辦？你只是在滿足自己的濫殺，又什麽時候考慮過普通人了？”

“他們只是普通人，不像我們騎士擁有鋼鐵意志，可以將邪惡一一掃蕩。所以不怪他們徇私。但卻也不會因為他們徇私的錯誤，怪在自己頭上。而如果他們在我殺人之後，還要來報復我，那麽我便該罰便罰，該殺變殺就是，我可不會因為他們是普通人，因為對方是弱者就放過他們。我豈能因為旁人的要挾，便改變心意，跟這些畜生妥協？”

說到這裏，方星劍腦海內一片空面，前所未有的明悟在他的胸口升騰而起。

“這才是我的想法，這才是我的本心，這才是真正的我。”

另一邊的霍根卻是冷笑連連，說道：“那什麽是錯的，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邪惡，什麽是正義？這世上這麽多小偷，強盜，妓女，他們又有多少是另有隱情？這麽多騎士，又有哪個沒有殺過人？你又怎麽判斷？”

“是非正邪，自有公斷，所謂分不清楚，不過是利益使然。”方星劍說道：“我便是要以我自己的劍術，蕩盡外魔，清掃天下，掃盡我心中不平。”

“那這是要用你自己的是非觀，淩駕在眾生的是非觀上！”霍根顯然極不同意方星劍的說法，但他看著對方，察覺著對方身體上那突然升騰起來的莫名氣勢，突然說道：“你……你改了心法？”

方星劍回憶起這麽多年的壓抑，回憶起在方家時那種心靈上遭到壓迫，不得解放的感覺，淡淡道：“過去這麽多年，我沒有足夠的力量，連做自己都做不了。現在我修煉一身劍術，實力越來越強，行事之間顧忌越來越少。但如果連自己都做不了，本心都維持不住，還要被外人隨意扭曲壓迫，那修煉再多劍術，再厲害又有什麽意思？”

方星劍冷然道：“我要做掃清天下的人，自然要有一顆承受天下的心。這天下間的一切是非曲直，我願一力承擔。”

一句話說完，方星劍腦海中砰的一聲炸響，似乎有萬千銀蛇轟然爆散，接著他看著自己面板上的心法，已經由原本的模糊，變出了前兩個字的變化，那是劍掃二字，但後面的一截仍舊模糊，讓人不知道代表了什麽。

只不過方星劍光是看一看，便感覺到了一股淩厲的氣息撲面而來。能感覺到一股強悍到了不可思議的力量在其中醞釀，等待著重見天日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