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狂戰天下 第一四四章 真正心態

淩天話鋒一轉，轉身面對送君天理，微笑道：“其實就算世外第一隱宗無上天，也是一樣！千年之前，無上天經歷了最耀目的輝煌之後，選擇了避世；雖然依舊威震天下，號令四海，令之所至，莫有不從；但是如今的無上天，比之千年之前的無上天又如何？只怕是遠遠不如的吧！”

“雖然你們現在仍然有天下第一高手，天下第一醫聖，甚至有許多的領域都走在整個天下的最前端，但是，現在世間有幾人知道無上天這三個字？千年以前的無上輝煌，並不代表現在的輝煌！若是長此以往下去，我可以斷定，無上天的最終下場，也決計難以逃過最終煙消雲散的慘淡結局。”

淩天這幾句話有些不客氣，但天理卻沒有生氣，更沒有質疑、反駁，目中只是流露出幾許思索的神色。

“天理老兄，你以為，在下所說的如何呢？”淩天含笑問道，笑容之中咄咄逼人，卻又大有深意。

送君天理目光定定地看向遠方，良久，兩道眉毛突然一揚，嘴角逸出一分灑然的笑意，油然道：“無上天或許在幾代人之後就會歸於塵土，不過，那又與我何幹？”

“我送君天理從來都不是什麽衛道士，也從來沒有以拯救天下萬民於水火之中為己任的雄心壯志，縱然在門派之中，我也是不管事的一個人，我負責的，只是一令換一命！這一生，屬於我自己追求的，也只是武道巔峰，這一世活得足夠精彩，問心無愧，隨心所欲，就已經足夠了。何必去擔心幾十年幾百年之後的事情？那實在不是我應該憂心的！尤其是目前江山令已經幾近作廢的今天！”

“哈哈哈……”淩天哈哈大笑，用力的一拍掌，道：“果然是送君天理，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夠灑脫！”

他語音一變，道：“不錯，現在我們的確沒什麽理由去關心幾代人之後的事情，就算我們現在為後人留下了鐵桶江山，有把握讓後人順著我們的腳印走下去，不需多少力氣就能夠千秋萬代，那又能怎麽樣？”

“歷代開國帝王，莫不為了自己打下的錦繡江山，能夠千秋萬載而鞠躬盡瘁，嘔心瀝血，可又有哪一個帝國真的能傳承千年以上？”

“若是後代不肖，就算你讓滿天神佛全部幫助於他，也難逃最終敗亡的結局；若是後人真的有能力，就算只給他一個一窮二白、甚至一無所有的家世，他一樣能夠赤手空拳的打拼出來！”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淩天沖天的豪笑久久不絕：“若是你送君天理現在還在擔心無上天的傳承的話，那麽你終此一生，也沒有希望達到所謂的武道巔峰！心有所牽，意有所掛，是追求極限之第一大忌！但求此一生之精彩無限，問心無愧，哪管我死後洪水滔天？！”

“哈哈哈……”

淩天仰天大笑，笑聲穿空崩雲，衣袖一拂，轉身而走，漫聲道：“三日之後，淩晨黎雪冰顏淩劍淩遲，兼風雲雷電，就在此處，決戰天理！此一戰，必將成就十個蓋代高手，成為未來武林之中一段絕世佳話！”

淩天身影已經消失，但眾人依舊久久未動。這一番長篇大論，著實讓眾人心中震撼不已！

送君天理望著淩天的離去方向，眼中精光閃動。自從認識淩天以來，這小子給了自己無數的驚喜，兩人有攻有守，天理武功絕世、才華橫溢。可謂占盡先機，但卻不知為何，今天竟突然有一種無力的虛弱感覺。

不是敗在了武功上，而是淩天的言辭寓意，確實令到他刮目相看，重新評價。

送君天理在這一刻，才真正的感覺到，自己真正的觸摸到了淩天的真正心態！

淩天的目的，並不是單止於獨霸天下！爭霸天下，或許只是淩天人生過程之中的一場較大的遊戲而已，所以，淩天從來沒有任何的患得患失，淩天的心態，竟是異常的平和！

只求縱意此生，無愧今世！活得精彩瀟灑，過得我行我素！無論生死，無論成敗，不過如是，不外如是而已！

一切都不外如是，一切都那麽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一生的精彩過程！

“若不能玩轉天下，那麽，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值得我玩的？”山腹之中，傳出淩天猖狂而又瀟灑霸氣的狂笑……

寂寞！

在這一刻，唯有三個人，清楚地感受到了淩天心底，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那豪邁的寂寞！

“若不能長伴公子，這世間還有什麽是值得我做的？”淩晨美目淒迷，看著淩天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語。

“若是沒有你，縱然天上瑤池仙宮，又能如何？”黎雪眼中，微微一酸，旋即睜開，目光之中，柔情萬種。

“若不能證道武學極峰，我的人生，似乎真的沒有什麽方向了？”送君天理的心裏，卻是一片偏執，目光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