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狂戰天下 第一零三章 鬼泣山口

“阿劍，站過來！”淩天輕輕的吩咐。

淩劍慎重萬分地上前幾步，靜靜地站在了淩天的身後，距離淩天的站位，始終還保持了一個身位的距離。隨著淩天，極目遠眺。

“站到這上面，你看到了什麽，又想到了什麽？”淩天神情淡漠，負手而立，依然沒有回頭，聲音輕輕，便如閑話家常。

淩劍雙目如劍，閃電橫掃，周圍千裏，盡入目中，鼓蕩的山風不住肆虐，淩劍的心中突然湧出了萬丈豪情！他雖然一句話也沒說，但淩天依然可以感受到，自己這位最忠心的手下心中是如何的驚濤駭浪一般的激動。

“這個位置，正是周圍數百裏之內的最高之處！”淩天淡淡地笑了一下：“由此極目而望，四野千萬裏，盡在眼內，盡在腳下！”

“若是凡夫俗子，站在這個位置，會不自禁的感嘆敬仰天地的神奇，甚至會畏懼，甚至會惶恐，不自覺的膜拜天地！若是一個渴求武道巔峰的人站在這裏，感覺到的大抵是寂寞；尤其是到了送君天理那個層次的人，若是現在他站在這裏，他只會感到無比孤獨，驕傲到了極點的那種孤獨。所以，若是他站在這裏，他會想到我。想到我什麽時候也能站在這樣的高處。然後，與他一戰。”

淩天呵呵一笑，用肯定的口氣說出了上面這一段話。“但是我現在站在這裏，我所想的，卻是腳下這如畫江山，萬億生靈，都被我踩在了腳下！知道嗎？我一個人勢必要征服這個世界！我心中卻不曾有寂寞，只有驕傲，只有自豪！”淩天看了淩劍一眼，笑著搖了搖頭：“你不會明白，我心中在想什麽。”

淩劍的確不明白，只因為淩天現在所想，早已經超脫了這個世界人的思想範疇。他只知道，自己的公子，這一刻一雙一向清冷的眸子，竟然變成了最最激動的血紅色！

這一刻的淩天，心中有一股強烈的激動，強烈的沖動，他想在這巔峰之處，大聲的、面對著整個世界、面對著被自己踩在腳下的萬千生靈，萬裏江山，大聲的吼出一句：我是中國人！我是中國人！我是中國人！！！

我不屬於你們這個世界！但我卻必然會征服了你們這個世界！

誰敢不服？！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翻騰的情緒，淩天終於平靜下來，雖然他的神態他的姿勢始終沒有改變過，但他的心情已經從平淡到激烈再回歸於平淡。

吐出了胸中的一點濁氣，淩天溫煦地看了淩劍一眼，淡淡地道：“阿劍，記住你現在的位置。等我們真正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的時候，你的位置，就在我的身後，只得一步之遙！也只許有一步之遙！”

淩劍的蒼白的臉突然一片潮紅。

淩天微笑著看看他，道：“不過，這樣的位置，卻不是一個只知道殺戮的單純的殺手能夠坐得穩的。不過，我希望你能永遠站在這裏。你明白嗎？能應承我永遠站在這裏嗎？”

縱然是在如此凜冽的山風吹拂之下，淩劍鼻尖上也冒出了細細的一層汗。他重重地點了點頭，道：“能夠站在公子身後，乃是淩劍一生的榮耀！我會站住這個位置。”

淩天呵呵一笑：“知道嗎？就以境界而論，我與送君天理其實已經差不多了，我所欠缺的無非是積累而已。但我現在站在這裏，卻不會孤獨，因為在我的身後，還有你，所以，我不會有這種境界的孤獨。”

“境界的孤獨，對我們這種人來說，才是最大的折磨！”淩天看著淩劍，認真地道：“我不希望有機會嘗到這種寂寞，所以你要加油。你不能讓我寂寞，知道嗎？”

淩劍常年冷酷如冰的面容終於解凍，喉中亦有些哽咽。

淩天神思不屬地看著眼前飄飄而過的白雲，似乎就從自己腰間穿梭而過，似乎自己就處身在天上仙宮，不由虛無縹緲的微笑一下，心中突然想起了那一段歌詞：

大地在我腳下，

國計掌我手中，

哪個再敢多說話？

夷平六國是誰？

哪個統一稱霸？

誰人戰績高於孤家？

高高在上，

諸君看吧，

朕之江山美好如畫；

登山踏霧，

指天笑罵，

舍我誰堪誇？

秦是始，

人在此，

奪了萬世瀟灑，

頑石刻，

存汗青，

傳頌我如何叱咤！

……

淩天倍覺賞心悅目、心馳神往之際！唯有那屬於記憶的歌聲，在腦海中一遍遍的回放，那金戈鐵馬的嘶鳴，那雄壯激昂的音樂，那沖天的豪氣，絕世的霸氣！

淩天嘴唇抿著，眼中的鋒銳，在這一刻，驚天絕世！

就讓我淩天在這裏，奪了萬世瀟灑！讓所有的後來人，都在傳頌我是如何叱咤吧！

※※※※

東趙已經徹底地亂成了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