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試劍天星 第十二章 腥風將起

水千柔俏臉瞬時通紅，突然又轉成一片雪白，心神激蕩，方寸大亂，若不是顧忌著水千幻就在自己身邊，水千柔幾乎就想大聲喊了出來：我也想有這麽一個人！我也想全心全意的為了一個人付出！我何嘗不是一個癡情女子，我也明白心有所屬的幸福！可是，誰給過我這個機會？我哪裏來的機會？你們那裏知道身為一個千年世家子弟的苦楚？若是從你幼年便開始不斷的灌輸這種忠於家族的思想，你現在還不是和我一樣？

“淩姑娘，我和你是一樣的人。”水千柔強行壓下心頭酸楚，緩緩地道：“你從小被淩天公子收留，自幼被灌輸忠於淩天公子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生死相隨的情感我未必就不懂！而我自幼便接受了家族理念，同樣也是根深蒂固，不可撼動！而唯一有區別的是，淩姑娘你的運氣比我好；你所效忠的公子，在你們長大之後成為了你的心上人，所以，你為了你的心上人付出，更加的心甘情願，情感也更加倍的真摯！因為，你的心上人與你所要效忠的人，這兩者根本就是同一個人！沒有任何的沖突！這是你的幸運！最大的幸運！可是我呢？”

水千柔眼淚突然落了下來：“我有這種幸運麽？我有的選擇麽？”

淩晨默然半晌，歉然道：“水姑娘莫怪，或者是我沒有站在水姑娘你的立場去看事情。還望見諒。”

水千柔從小性格堅強，甚少有傷心哭泣之時，但聽了淩晨這句話，卻不由的痛哭出聲！雙手捂住了臉，只哭得渾身顫抖。

為什麽別人都可以選擇自己的幸福，唯獨我不可以！我好不容易看上了一個人，卻還是家族的敵人，家族交給自己的第一項任務就是毀滅他！我心裏是那樣的矛盾不已，一面想殺他，一面卻又想他！家族的任務沒有完成，我失落之余，未嘗沒有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可是，我馬上面對的就是自己心上人的嚴刑拷問，無情諷刺！甚至，他親手給我服下了絕毒之藥！！

情何以堪？！

我也是一個女人！一個渴望愛人的女人！為什麽就得不到一個正常的女子所能擁有的一切？榮華富貴，權傾天下，又有何用？為何蒼天獨獨對我如此不公？

強烈的委屈刺激之下，水千柔的內心頓時崩潰！心中所有的委屈，在這一瞬間爆發了出來！哭得幾乎暈厥了過去。想到那人如今生死未蔔，水千柔更是悲從心來，偏偏這份心思又不能像任何人傾訴，唯有在這哭聲之中，一並發泄了出來！

淩晨黯然一嘆，站起身來，輕輕將哭泣的水千柔攬入懷裏，以手在她背上輕輕拍打，在這一刻，沒有敵我，沒有利益，有的，只是兩顆大同小異的少女芳心！

良久，水千柔哭聲漸止，低著頭坐在一邊，雙手揉弄著衣角，有些訕訕的不好意思。

水千幻憐惜地看了自己妹子一眼，向淩晨道：“淩姑娘，柔兒已經講話說到了這個地步，不知道淩姑娘心中到底作何安排？”

淩晨冷眼看向水千幻，道：“既然如此，水公子，大家明人不說暗話，幹脆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也不瞞你們，事實上，我們並沒有打算要你們水家給我們什麽好處，但是有一點，我們淩家的安全必須有所保證！而你們水家與玉家的爭鬥，只要出了承天，便完全是你們兩家的事情！與我們淩家無關！但在承天城之內，對付玉家的計劃，須由我們淩家來制定，而且你們水家要作為主力出動！”

“所以，你們水家此次前來的人馬，除了要和時間競走之外，還必須要有相當的陣容！若只是來個雜魚兩三只，那麽，我們是絕不會陪著你們發瘋送死的！一切計劃，等你們水家來人之後，我們再做計較！”

冷冷的說完這些話，淩晨似乎又考慮了一會，終於緩緩道：“我們淩家目前到底不方便直接出面，我已經重金聘請了‘第一樓’，屆時，‘第一樓’會派出數名頂級殺手配合你們的行動！而我們淩家，則負責在承天的一切運行與情報傳送！這個提議，水公子以為如何？”

水千幻仰面向天，淩晨的所有條件在這一刻從他心裏緩緩滑過，每一條每一款都沒有任何遺漏，也沒有任何可爭議的地方，在心中慢慢的仔細分析一遍，慎重地開口道：“只有一點，就是對付玉家的計劃由淩家制定這一點，本公子以為不妥！其他各方面，均無問題！”

淩晨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旋即隱去，肅容道：“這個可以商量，左右是我們兩家精誠合作，便由我們淩家收集情報之後，兩家共同商定！如何？”

水千幻登時放下心來，笑道：“如此當是最好。”心道既然如此，若有不對之處，便可及時作出調整，也能免得被人算計。心中一定之下，頓時目光又不受自己控制的向淩晨臉上望去，兩眼之中，滿是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