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當年事!

“那次主持行動的兩位族叔,蕭左和蕭右,就是這兩個。不過他們並沒有出手,我們這十來人已經足夠,他們陪同就只以防萬一,一切盡都十分順利,也就沒用到他們兩人!”蕭真隨手一指,兩個老頭本來已經松了一口氣,此刻頓時又被駭得滿臉慘白,渾身顫抖起來。

“很好!我還要知道當年的事情的具體經過……尤其是……我父親,他到底是怎麽死的!他……究竟死在誰的手裏!”君莫邪一字一字的道,看著面前這夥人,突然間從心中湧起一種由衷的悲憤之氣!

自從自己越來越多地融進這個世界,融進這個家庭,到完全接受自己就是君莫邪;他每一次想起君無悔、君無夢、君莫憂、君莫愁這幾個名字,想到這幾個未曾見面的至親之人,心中都在疼痛,難以言語的疼痛!

是的,抽痛!

一代傳奇軍帥,千古蓋世英雄,卻慘死於一般宵小手下!蒙冤十年,此刻方才得雪!

他保護了數百萬數千萬的天香百姓,但當他遇害之後,天香子民或者悲慟,或者憤怒,但真正站出來要為他報仇的,卻寥寥可數!

他不在了,他所在的家族一天比一天沒落,一日比一日蕭條,成為政敵的大力攻擊對象,人人落井下石的時候,並沒有多少人有說一句半句的公道話!

姻親之家,全力出動報仇雪恨的時候,幾乎滿江湖都在袖手旁觀,看著熱鬧。都在等著看是否真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大家都知道君家的冤枉,但卻都選擇旁觀看著!

但當東方世家逐漸力盡,被逼立下那根本無法實現的誓言退出江湖的時候,卻還是沒有人挺身而出!

江湖中萬古流傳的“道義”二字,那個時候在哪裏?

君莫邪突然覺得很悲涼!

君無悔在的時候,天香因為他的庇護而安居樂業,並未有一人覺得如何。但當他不在之後,這些人受到了侵略,受到了淩辱,才會滿懷感慨的說一句:若是白衣軍帥尚在,誰敢如此?

每當想起這些事,君莫邪都會憤慨,都會憤怒!

野獸尚且知道知恩圖報,但人,活生生的人卻懵然不知!

可悲,真真的可悲!

無論是英雄創造了歷史,又或者是歷史造就英雄,卻都只有在英雄不在人世之後,世人才會想起他們的好處,難道惟有死才能真正的讓人們記住為他們盡心盡力的英雄嗎?而且只是單純的記住!!

君莫邪曾有許多次在心裏問自己:父親君無悔,他挺身而出,竭力地保護了那麽多的人,真正值得嗎?那些根本不知感恩的人又有什麽資格接受保護?將士們在前方流血千裏,以生命捍衛尊嚴與和平,但後方照樣燈紅酒綠,該嫖娼的嫖娼,該賭博的賭博!該貪汙的貪汙,包小蜜的照樣在包小蜜!

照樣在爭名逐利,依然在醉生夢死!

就算是普通百姓,在男耕女作其樂融融的時候,有誰會想得到萬裏之外還有將士在風餐露宿,在風沙中跋涉,在血霧裏廝殺,在絕望中掙紮,直到流盡最後一滴血,眼睛所看的方向,依然是再也難以回歸的家園!

家園,這個將士們魂牽夢縈的地方,為之拼搏奮鬥的動力之所在,在他們為之拼命的時候卻正在將他們遺棄!

看著面前蕭家的這十一個人,君莫邪眼眸中燃燒起憤怒,難以宣泄的憤怒!

在他問出那句話來之後,蕭家的幾個人都在低著頭,連蕭真也在苦苦的思索著,似乎在努力回憶著當年的情景。

也不知是否是當年的事情太過久遠,難以回憶,又或者他們根本就不曾將區區“小事”掛在心上,一時間,始終無人應答。

“說!”君莫邪的聲音似乎悶雷一般在他們心中響起。

“當年……”蕭真皺著眉頭,顯然是在苦苦思索著,終於開口道:“……我記得我們稟明了大長老,跟著蕭寒下了雪山,疾行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趕到了目的地天冠嶺……那裏,兩國大軍正在交戰,森嚴壁壘,盡都是衛兵崗哨。看著那綿延數十裏的營帳,我們盡都感到很是無力,一籌莫展。想要在這數十萬人馬之中殺死一軍之帥,那真是談何容易?莫說我們盡都不過是天玄上下,兩位族叔也只得天玄顛峰而已,就算當真有神玄強者來到,事情也未必可為。但蕭寒卻聲稱他早有布置,而且絕無風險……”

“就在當天晚上,蕭寒先一步出去了,我們卻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去做什麽,直到一天一夜之後,他才回來,身後還跟著幾個黑衣人。為首的那個黑衣人手中,竟然擁有一道金批令箭!那正是出入天香軍隊暢通無阻的令牌,更還是屬於聖旨一級的那種東西,那個黑衣人說是假冒的,但當時我們都能感覺到,那分明就是真的,若非是貨真價實的東西,以白衣將帥治軍之嚴,如何能混入軍中,若非是真的,我們當真就未必敢以身犯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