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宗鹽與青鹽(第3/4頁)

形容便是心境,若是形容與心境不符,自會發生微妙的改變,後人稱之為相由心生。如今宗鹽變成了命煞的樣子,她的心境是否亦如是?假如不願意的話,也可以自行施展相應神通令形容發生變化,更簡單的辦法,直接用幻化之術變個樣子就行了。

說實話,玄源此刻看著宗鹽,感覺也有些別扭的甚至莫名有些恍惚。玄源不到二十歲就突破了大成修為,隨即指揮白額氏族人擊退了樊室、帛室兩國的進犯,博得玄煞之名。然後她到孟盈丘拜訪,卻在鬥法中敗給了命煞。

在當時的玄源看來,神通廣大的命煞幾乎是她無法戰勝的,若是白煞不出手,巴原上也幾乎無人是她的對手。而且命煞並不喜歡與人鬥法相搏,她自信可以顛倒世間,能將一切都掌控。這就如同巴君少務,少務不必是屬下幾位大將軍的對手,但他卻是一統巴原的君主。

可是後來的事,令玄源有太多感慨,如今“命煞”又突然坐在了眼前,她更是感慨萬千。

宗鹽用左手摸了摸白皙滑嫩的右手,又用右手摸了摸柔美無瑕的左手,還隔著衣服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點了點頭道:“嗯,這樣挺好,至少男人更喜歡!玄源前輩,您說是不是?”

玄源一怔,莫名想笑,她沒有回答是與不是,只是搖頭道:“宗鹽姑娘莫要稱我為前輩,直呼玄源即可。”

說話時她看著宗鹽,然而看見的也是當年命煞的形容。其實若僅用醜或者怪來形容宗鹽原先的長相,未免太沒有內涵了,但宗鹽本人好像並不在意。

一個人若長得實在太醜,怎麽挽救都沒有希望了、越打扮反而越嚇人,往往就會自我安慰般地告訴自己——相貌並不重要。久而久之,往往連她自己都信了,但宗鹽絕不屬於這種情況。

宗鹽天生神力,自幼的偶像是伯羿,別人或許看不上她的相貌,但她又能看得上那些人嗎?這姑娘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強大自信,率領族人事事親力親為,她是真的不在意,更不在意那些在意於此的人,活得既真實又充實。

難怪虎娃第一眼見到宗鹽,對她的評價就是“有趣”,而非“嚇人”。

宗鹽或許不是沒把自己當女人,她只是沒有遇到讓她會意識到自己是女人的男人。如今的宗鹽已是人間絕色,她自己也很滿意,這種反應同樣很有趣。

玄源早就認識命煞,那麽命煞和宗鹽又有什麽牽連呢?命煞給人的感覺是那麽地不真切、如同虛幻,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宗鹽所擁有的一切,就像是命煞一生未曾經歷的、或者遺憾失去的。

在那場國祭大典上,命煞行將殞落時,必然也回顧了自己的一生,是否就是這樣的心境呢?無論當時的命煞是什麽感受,而眼前的宗鹽就是宗鹽。

正在玄源若有所思間,又聽宗鹽自言自語道:“聽說恒娥是人間第一絕色,我卻遺憾沒有見過。但我見過洛水之神宓妃,確實是位千嬌百媚的美人兒,想必伯禹大人在塗山部所娶的青丘亦是如此。而我也不比她們差!”

玄源忍不住笑道:“你何必與她們相比?”

宗鹽趕緊點頭道:“是是是,不必與她們相比!嗯,也更不能與您相比!見到了您,才知彭鏗氏大人的夫人,竟如此秀美無雙!這些男人,嘴上不說,心裏是不是都好美色啊?”

這叫什麽話,她說男人就說少務吧,不僅把伯禹給扯進去了,怎麽又把虎娃給捎上了?但聽其語氣,玄源知道她是想恭維自己,並借此表示“謙虛”,令人有些哭笑不得。

玄源岔開話頭道:“恭喜宗鹽姑娘,不僅有伯羿之風,亦有恒娥之貌!……如今你因禍得福,不僅無恙反而突破了化境修為,又聽說了巴君與命煞往事,還打算去找少務嗎?”

宗鹽瞟了玄源一眼,你還別說,假如是原先的銅鈴大眼,那樣子是說不出的嚇人,而如今的神態,卻又是難以形容地嬌媚動人,只聽她答道:“當然要去了!他的劍符救了我的命,卻損毀了,我總要給人家一個交待,還有借他的飛天神器沒還呢!”

這個回答令玄源有些無語,就這麽簡單嗎?但是轉念一想,又是再正常不過了,問了等於沒問。玄源笑了:“既如此,你便去巴原彭山找他。”

宗鹽突然又想起了什麽,追問道:“那枚劍符,對少務而言是不是意義很不一般?”這姑娘不傻,此刻也意識到什麽了。

玄源微微點了點頭:“豈止是不一般!你既然問了,我就告訴你,此物對少務的意義非同尋常,絕非一件傳承寶物那麽簡單……”

少務曾經告訴宗鹽的,玄源都說了,少務未曾告訴宗鹽的很多事情,玄源也說了。當年少務佩戴此物,是為了守護心神不為命煞所魅惑;而如今少務送出此物,又是為了保護宗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