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心發狂(下)(第2/3頁)

虎娃也不是一開始就想殺了它,早上出門時心裏想的還是收服這頭罕見的異獸。可是駮馬在鬥法中已被降服,還要發狠使出那種要人命的手段。若是換一名修士恐怕早就被頂翻在地、不死也只剩半條命了,那幾乎是無法防備的。

虎娃閃念間折斷了獨角、摔出了獸身,便站在那裏一動未動,也是一言未發。不是他不想說話,而是實在無法開口,全身上下連喉結都沒法動,差點連心跳都驟停了。那獸角發出的電光不是有多近的問題,而就是緊貼著他的身體。

從手臂到全身,虎娃感到一陣陣麻痹,神氣法力一時也難以運轉,就連筋骨肌肉都控制不了,仿佛那絲絲電光還在體內遊走侵襲。而從右手的手心一直到肘部,整條小臂內側傳來鉆心的刺痛,就似被利刃割開了一般。

假如這個時候有誰過來給他一刀,虎娃連躲都躲不開。但周圍也沒人敢動,所有人皆被驚呆了。又過了一會兒,高坡上的村民們才發出了一片歡呼,他們親眼看見這少年打倒了那兇殘的怪獸。

而從畋獵園林中走出的那行人,則發出了一片驚呼聲,只聽那紅衣少女驚叫道:“他,他,他居然殺了角將軍!……快去看看,角將軍怎麽樣了?”

一名衛士得令,戰戰兢兢地跑上了山坡,卻不是直奔虎娃而來,小心翼翼地就像躲避什麽兇神惡煞,盡量離得很遠繞過他,進了灌木叢查探那頭駮馬,然後大喊道:“君女大人,角將軍死了!”

紅衣少女失聲尖叫道:“什麽?我的角將軍真的死了嗎!是他殺的,快拿下他!”

那名衛士站在虎娃身後數丈遠的灌木叢中,身背弓箭手持梭槍,可根本就不敢過去。那少年連駮馬都給宰了,而且如此兇殘地折斷了神奇而強大的獨角,他怎會是對手?可那紅衣少女已經下了命令,衛士只得舉起梭槍做出要投射的樣子。

這時又聽見一聲低吼,嚇得那衛士身子一軟便坐倒在地,只見盤瓠不知何時已跳到了虎娃身邊,正蹲在那裏看著他。那衛士落地的梭槍也不要了,爬起來撒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叫道:“對手兇殘,保護君女要緊!”

衛士跑回了林邊,招呼另一名衛士拉起車上的銅環,朝那紅衣少女叫道:“那是一名高手,我們不是對手,快走!”

兩名侍女趕緊扶少女上車,衛士拉著車調頭便跑。這兩名衛士的功夫也算不錯,雖沒有修成武丁功,但也練成了開山勁,應是攜帶武器在狩獵時保護那位少女的。而這輛車並不寬,為單馬所拉,顯得很輕便適合於在疏林中穿行。

馬車兩側通常配有把手,比如這輛車上的那兩個銅環,碰到道路崎嶇陡峭之處,往往不能只靠馬力拖曳,還需要人力輔助才能過得去。拉這輛車的牲畜,顯然就是方才的那頭駮馬,而紅衣少女將駮馬放了出來打獵,卻由兩名衛士拉著車跟在後面,不料今天卻闖了禍,駮馬還讓虎娃給宰了。

能以駮馬拉車,這紅衣少女的身份之尊貴可想而知,身邊的衛士稱呼她為“君女”,其人應是相室國國君的女兒。在國中人們一般都這麽稱呼,假如她到了別的國家,稱呼往往就變成了“相女”,因為相室國的王族姓“相”。如今的國君有十幾個女兒,也不知這位紅衣少女是哪位。

那兩名衛士應該知道這位君女的脾氣,聽見角將軍已死,那少女都快哭出來了,生怕她再亂下命令讓他們去當場拿下“兇手”,這不是和找死一般嘛!趕緊找了一個借口,趁君女還沒反應過來便將她帶走,離開了這片闖了禍的是非之地。

虎娃只是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去並未追擊,也無法開口說什麽,因為他實在是動不了。他宰了那頭兇獸,全身也被那兇獸的天賦電光神通所麻痹,雖沒有受什麽嚴重的內傷,但也要暗運神氣好半天才能緩過來。

這時村民們已經走下山坡圍了過來,東升的父親、方才那位遇險的老者跪拜於地道:“多謝小先生和您這頭義犬的救命之恩,今天幸虧有您宰了這兇殘的畜生……小先生,您快走吧,方才那兩名衛士稱呼這畜生的主子為君女,其身份應是國君之女。他們一定是去找幫手了,您若不趕緊脫身,恐怕就來不及了。”

虎娃終於長出了一口氣,全身的麻痹感已漸漸消去,只有一只右臂仍是酸麻疼痛,但總算能動也能說話了。他擺了擺左手道:“諸位不必擔憂,這畜生既然是我殺的,接下來自然就是我的事情。她是國君之女反倒更好,應能賠得起你們村的損失。而且我也不怕把事情鬧大,更不怕回頭找不到人了。諸位回去做自己的事吧,如果他們還想來找我,我便在這裏等他們,如此也不必連累村中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