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騙婚(第2/4頁)

劉蕓在臨江時一向孱弱,常常生病,自從來到宮中,夏桐好吃好喝地待他,又用變著法熬各種湯羹給他滋補身體,加上敦敦這個小魔頭陪他一起玩耍——兩人雖然差了幾歲,可敦敦早慧,劉蕓又偏遲鈍些,倒是一拍即合,沒有半點代溝。

夏桐是不信什麽教育要從娃娃抓起的,天真活潑的年紀,做什麽要像老夫子一樣的苦讀,等身心強健了,再來陶冶情操不遲,她也不怕別人說她故意將孩子養廢——蔣太後確實懷疑過這點,直至皇帝將劉蕓的功課送去,肉眼可見進步巨大,先生的評語也漸漸由批評轉為贊賞,蔣太後這才無話可說,不再幹涉夏桐的快樂教育法。

不過有一點夏桐可是很嚴厲的,絕對不許飲酒,滴酒也不能沾,私下鬧著玩都不行——等他們長大了,多少應酬的場合,夠他們練習去,小孩子就該乖乖喝白開水才是。

也因此,劉蕓看到他爹醉醺醺的模樣很是不悅,父子倆略嘮了幾句家常,他就到後殿找敦敦玩去了——他可不承認這個醉漢是他爹!明日酒醒了再認親不遲。

酒過三巡,劉放已是臉紅脖子粗,再也藏不住心底的事,抽抽搭搭的離開座位,哽咽著跟皇兄自白,說自己對馮玉貞多麽鐘情——從前因她是皇帝的嬪禦而退避三舍,如今她都已經琵琶別抱了,自己還是沒勇氣公開追求她!

他始終也不能肯定馮玉貞對自己的心思,她到底希不希望見他麽?也因為如此,金吉利求親時劉放才不肯過來,二男爭妻,而他居然輸給了一個北戎蠻子,那對他是更大的挫折!

劉璋難得見弟弟痛哭流涕,說不上快意還是心疼,只得讓安如海打盆水來供他勻面,一面絮絮地安慰他,這都是有緣無分,命該如此,實在不必傷懷——或許,今後還會碰到更適合他的良人。

熱毛巾敷在臉上,劉放按著浮腫眼眶,神智略微清楚了些,頷首道:“您說得對。”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他確實不該執迷。

劉璋道:“你能想通便好了……”

話音未落,夏桐便冷冷道:“懦夫!”

二人都吃了一驚,劉放不禁怔住,“皇嫂?”

夏桐冷哂,“誰是你皇嫂,我沒你這般無用的弟弟,明明鐘情馮氏,卻偏偏要壓抑自己,臨走也不肯出面,怎麽,還指望我誇你一聲情深義重麽?”

劉璋沒想到她驟然發難,雖知她為馮玉貞不平,臉上難免尷尬,悄悄扯了扯夏桐的衣裳,“多少留些顏面……”

夏桐卻不為所動,依舊尖利地看著劉放,“你就是個膽小鬼!被拒絕又如何,丟臉又如何,難道這重重顧慮,就能阻擋你的腳步,阻擋你對她的感情?你若真有點勇氣,當時就該趕來京城,跟那金吉利公平競爭,不管馮玉貞選擇誰,都無愧於己,無愧於心,輸了也是心服口服!可你呢,卻怯懦了,退縮了,你自己說說,你算不算得男子漢?”

這一番話如同淬了毒的刀刃,直指劉放的心房,他再也聽不下去,匆匆抹了把臉起身,“皇兄,臣弟不適,想先回房歇息。”

劉璋讓安如海多盯著點,必要時喂他點解酒湯,這才返身埋怨夏桐,“你怎麽忽然跟他翻臉,還說那樣的重話?阿放自小嬌慣,心氣也高,你這樣駁他的臉面,只怕他會怪你。”

“要怪就怪吧,反正不差這一個,”夏桐無所謂,“我若不點醒他,怎麽消得心頭之氣?寧可我做糊塗人,不能他做糊塗人。”

“你呀。”劉璋握著她的手,實在不知說什麽為好。其實,他也希望劉放能早點認清內心,也免得他這位長兄時刻為弟弟的終身大事牽掛,至於馮玉貞的身份,其實算不上問題——當然劉璋也不是非要跟北戎和親不可,這幾百年的發展,大周早就強過北戎許多,根本不需要遣妾一身安社稷。

只是馮玉貞心灰意冷,自己答應了這門親事,劉璋也只能聽之任之,跟金吉利簽下盟約,如今看來,卻只有金吉利一人得意,而誤了另外的兩個人。

劉璋嘆道:“你也別怨阿放,他只是不想讓馮氏難做,又或許,馮氏去了北戎會過得更好。”

一個無權無勢的臨江藩王,自然比不過威儀赫赫的北戎大妃。

夏桐不以為然,她從來不信愛她就要放手這種鬼話,愛情是最具獨占性的東西,就是要爭取,就是要進攻,否則,它跟其他的感情又有何分別?

夏桐問皇帝,“若當初金吉利求娶的是我,您會答應麽?”

劉璋答得飛快,“當然不會!”

夏桐認真問道:“但若他執意如此呢?”

劉璋的語氣轉為冰冷,“朕會殺了他。”

哪怕會引起一場幹戈也在所不惜,況且,是金吉利先踩到自己臉上來的,他以為他是誰啊?這宮裏可不是菜市場,任他予取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