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刺激(第2/4頁)

蔣太後不動聲色地瞥了眼,見夏桐乖乖起身跟在皇帝左右,方才舒服了些,“哦,為了什麽?”

劉璋語氣親熱,“還不是為了誥命之事,雖朕已經擬旨,可太後乃天下人之母,還是該叫您知道。”

蔣太後心道這才像句人話,哪能因為一句戲言就真個撤去蔣家誥命?那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好在皇帝心中還是念著舅家的,蔣太後遂慈愛的按著他手背,“好孩子,就按你的意思辦去,不必理會人言。”

劉璋滿臉歡欣,“那再好不過了,既然您也同意,朕這便下詔,敕封宸妃之母為三品淑人。”

蔣太後立即轉頭,展現出不符年紀的靈活態勢,“什麽,你要封賞夏家?”

劉璋點頭,“是呀,方才不是說得好好的嗎?”

蔣太後氣得臉都紅了,她哪曉得皇帝打算給夏家誥命,還以為皇帝不忍見蔣家被人指指點點,打算收回成命呢!

她幾乎尖聲嚷道:“宸妃她爹不過是個五品小官,她娘又哪配得上三品的誥命!皇帝,你也太擡舉了些!”

“母後,您這麽著急做什麽?”劉璋皺眉,顯然覺得蔣太後這般大喊大叫的作為有損形象,“何況,朕封賞夏家也不單是因為宸妃的緣故,還有北戎公主,她既嫁進夏府,又懷有身孕,難道不該讓北戎看到咱們的誠意麽?也好讓公主安心養胎,為了這個,給夏家多些好處是應該的。”

“你只顧著夏家的體面,可曾還記得你母後、你舅家?”蔣太後簡直怒不可遏,“你舅母因為一句無心之言,至今臥病在床,連進宮看看哀家都不能,你還撤去她的誥命,皇帝,你非把自己逼成孤家寡人不可麽?”

“朕倒不知母後心中把承恩公府看得比朕還親,”劉璋已平靜下來,卻是冷笑連連,“母後,你姓蔣,朕卻不然,難道沒了蔣家這幫親戚,朕就不是朕了?朕的兒子,他才是大周真正的血脈,而非您那幫不知所謂的外戚,若父皇有靈,聽見這些話,恐怕也會氣得從陵寢裏爬出來吧?”

蔣太後亦後悔話說得有些重了,那句孤家寡人正戳著皇帝痛處,可她豈能眼看著娘家一步步落敗?今日皇帝撤了蔣家女眷的誥命,明日沒準就會撤去蔣文舉的丞相之職,蔣太後無法不怕。

她只能婉轉勸道:“可再怎麽說,這懲罰也著實大了些,你若覺得你舅母糊塗,讓她來給夏宸妃賠禮,或是將她送去家廟思過,如此都行,又何必非要將她的臉皮撕下來呢?”

劉璋冷聲道:“她都敢來撕桐桐的衣裳,朕撕她的臉又怎麽了?舅舅在朝為官,最要緊便是一個信字,舅母身為舅舅的嫡妻,又豈能不以身為表率?行了,此事無須再議,您若真覺得委屈,就讓舅舅將她休了,另娶一位合乎身份的妻子,朕再考慮要不要賜下誥命。”

蔣太後啞然。蔣文舉官聲不錯,靠的正是多年來為人謹慎,若貿貿然休掉結發之妻,那可成什麽人了?何況蔣大夫人雖然顢頇了些,這些年並無大錯,又為蔣家生下一雙兒女,哪怕為了嫡子的前程著想,蔣文舉也不會輕易放棄她的。

見兒子心意已決,蔣太後只得稱起了病,不然蔣家天天寫信來求,她都沒臉見娘家人。

蔣家見太後裝聾作啞,只得死馬當成活馬醫,求到蔣映月這裏。

蔣二夫人進宮時——現在大嫂已被夏宸妃下了逐客令,也只有她能進宮——搜腸刮肚,不曉得該如何跟蔣映月套近乎,畢竟她跟這位庶出的侄女兒並不太熟。

應該說整個蔣家都跟她不熟。蔣碧蘭在時,蔣映月不過是無人注意的芥子,斷壁殘垣處的塵埃,何況她的相貌也僅是秀麗,遠不如其姐。

但現在這枚芥子卻似乎大放異彩起來,蔣二夫人忍著羞赧道:“如今能指望的也只有你了,映月,你爹畢竟待你不薄,若你能幫忙進言一二……”

蔣映月閑閑抿了口茶,卻望著她笑道:“二嬸,說句話倒沒什麽,不過,我怎麽覺著現在這樣對你更好呢?”

蔣二夫人只覺心跳如鼓,“什麽意思?”

“二嫂難道看不出來麽?我娘在一日,你便只能俯身貼耳跟在她身後,任她差遣,但現在,她連誥命都不是,還怎麽主持中饋,管轄府裏人?二嬸,你不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機會麽?把你應得的權利要回來。”

她笑盈盈地望著對面,心想二嬸若是再聰明點兒,就該讓大夫人永遠病下去,最好下不來床。

蔣二夫人望著她那張秀麗光潔的臉,幾乎呆住,半晌,才啞著嗓子道:“你想幹什麽?”

如今她才發覺小看了這位侄女兒,跟她比起來,那對母女的心胸簡直不值一提。但,蔣映月不會憑空跟她說這些話,必然也有她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