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喜信(第2/3頁)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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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坐在鮮紅的花轎上,滿眼都是對未來的憧憬。盡管此前她與程公子並無接觸,可能嫁給這樣一位才貌俱佳的夫婿,以她丫鬟的身份而言已經是一步登天——哪怕是貴妃娘娘親自挑的也不會比這更好。

想起蔣碧蘭,荷花心裏還是挺對不起她的。但,俗話說得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就算她真幫貴妃娘娘陷害了夏昭儀,且不提看在皇長子的面上陛下會不會處罰,便是真成功了,難保貴妃不會將她推出來抵罪。

橫豎都是賭運氣,為何她不能為自己博一回呢?想起蔣淑妃那溫言細語的勸說,荷花心底有如涓涓細流滑過。還是淑妃娘娘懂得她們做奴婢的難處,在宮裏點燈熬油過一輩子,哪比得上做主子來得快活?何況還是歸德侯府這樣門第的大戶。

就算程家人暫時不接納她也無所謂,她已經是夫人了。荷花輕輕撫著衣袖處柔滑的綢緞,唇邊露出一個極輕極淡的微笑。

小兩口成親第三日,程耀便攜新夫人坐上了回虔州的馬車,非但得不到升遷,他這輩子都別想回京城了——出了這樣的醜聞,程耀哪還敢回來讓人恥笑,還不如在虔州隱姓埋名地過一輩子。

而且他也休想擺脫這個故意設計陷害他的賤婢,皇帝說了逢年過節會派人往虔州探視,意思他還得好好照顧這女人——程耀光是想想,就恨不得一道天雷貫入馬車,把這賤婦給劈死。

偏偏荷花自幼當慣奴婢做慣粗活,身強體健的很,力氣保不齊比他還大。又因在貴妃身邊狐假虎威久了,慣會拿宮中規矩來壓人,程耀每每與其相對,無形之中便矮了一截。

他覺得自己這趟回京就是個錯誤。要是他沒有攀上依琳公主,也就不會發生這許多事端——再這麽下去,他都要恐女了。

夏桐能理解皇帝為何法外開恩留程耀一條命,從他交出那卷兵書時,他代表的便是一座寶庫,她若是個皇帝,也舍不得輕易讓他死。

不過她還以為皇帝要留程耀在京城當個大學士呢,怎麽又讓他回虔州做牛做馬去了?

劉璋冷哼一聲,“他願意見朕,朕卻不願意見他。”

馮玉貞便罷,想到這廝背地裏不定怎麽“意淫”桐桐,劉璋就無論如何咽不下這口氣。

夏桐道:“那您就不怕他跑了?”

程耀手段多多,想死遁想必也是很容易的,到時候皇帝上哪找人去?

劉璋淡淡道:“他還在暴室時,朕就命人給他下了五毒散,這種毒除非每月定時服下解藥,否則,臟腑灼燒之痛遠非常人所能忍耐——他跑不遠的。”

夏桐都想為他豎大拇指,果然姜還是老的辣,用人用到極致,這也就屬皇帝了。還好她身上沒什麽特殊技能,否則也得面臨資本家非人般的壓榨。

程耀為了活命,必然不敢藏私,只能乖乖的將那些寶書交出來。不過,換做她是程耀,與其長年累月忍受痛苦與折磨,還不如幹脆自行了斷,沒準靈魂出竅之後又穿回去了呢?

當然,現在有了敦敦,夏桐便沒那麽灑脫了。她抱著懷中還在吐口水泡泡的奶娃娃,心想她若是只鹹魚,敦敦就是條錦鯉,打從他出世,多少好事跟著來了。

中秋之前,皇帝宣旨褫奪蔣碧蘭的貴妃尊位,降為昭容,宮中上下自是一片嘩然。

蔣太後一怒之下找上皇帝,指責他不該如此鐵面無私,貴妃是有錯,可僅僅因為不能約束宮人就遭受這般處罰,未免太嚴厲了些。

劉璋淡淡道:“您要朕將荷花叫回來麽?貴妃犯了什麽錯,她身邊的宮人最清楚,或者您也該仔細聽聽,這件事的起因如何,到底是貴妃的婢女不檢點,還是她自己私心不正。”

蔣太後啞然,侄女跟夏昭儀的齟齬她一向看在眼裏,那日碧蘭踴躍引皇帝去捉奸,蔣太後便猜到是碧蘭定下的計,誤打誤撞卻讓她自己吃了苦頭,只能算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事情的真相如何,已無從查證。蔣太後也不想細審,免得翻出更多不利的證據來,只是,即便她對蔣碧蘭稱不上多麽喜愛,有時候還嫌侄女太過愚蠢,可她畢竟是蔣家嫡出,更象征著承恩公府在京中的地位,如今驟然由貴妃降為嬪,無疑是莫大的恥辱,世家望族更不知會如何揣測。

蔣太後苦口婆心,“碧蘭雖然有錯,那也是因為太在意皇帝你的緣故,否則,她好好的坐在貴妃位上,冷眼旁觀,什麽也不做,不就立於不敗之地麽?皇帝,就請看在她對你一片真心的份上,原諒她這回吧!”

劉璋道:“既然她在意的是朕而非虛名尊位,為嬪為妃不都一樣麽?母後,您說是不是?”

蔣太後:……

理是這個理,可她沒想到兒子會不按套路出牌呀,這讓她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