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第2/3頁)

將身材高大的男人吃力往床上一扔,夏桐喚來春蘭,“扶我去凈房沐浴吧。”

被席上的酒氣一熏,她也覺得胃裏有幾分難受,迫切的需要洗個熱水澡松快一下。

春蘭看著床頭,“那陛下……”

夏桐淡定的道:“待會兒再說吧。”

反正大年三十不見得會有刺客過來——老實說除了書裏和電視,她還沒見過一個真正的刺客,想想還挺期待的。

主仆倆自去凈房洗漱,滿目黢黑中,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卻偷偷溜入寢宮。

哪怕照不見月光,她也能憑想象描摹出那人英武不凡的姿容,如今主子不在,倘若她能借機承歡於陛下……就算日後主子知道了,可她也已然擺脫奴婢的身份,沒人能奈何得了她。

倘若有幸再懷上個孩子,沒準倒能和夏主子平起平坐了。

女子如此想著,心裏只覺燥熱到厲害,只要一夜——

然則還未等她靠近床頭,眼前一盞油燈驀然亮起,常青漠然看著她道:“小燕,你做什麽?”

小燕臉上頗為難堪,訕訕道:“沒什麽,方才隱約聽見主子傳喚,想必是我聽錯了,常公公,您忙您的去吧。”

說罷匆匆退下。

常青沒有追趕,而是提著油燈,緩緩照亮床中人的面容。

那位素來威嚴的天子,此刻也和尋常醉漢無異,毫無警戒與提防——就算此刻有人突然動手,他或許也來不及醒來,更來不及叫喊。

夏婕妤的梳妝台裏就有一把銀剪子。

只需輕輕往那人白皙脖頸上一紮,從此他便會陷入永遠的深眠。

常青仿佛已能聞到粘稠的血腥味,這讓他靜滯許久的脈搏都隱隱躍動起來。

春蘭的呼喊打斷了他的遐思,“常青,你杵在那裏做什麽?”

常青很快恢復平靜,“沒什麽。”

繼而將小燕來過的事完整復述一遍。

春蘭聽著便皺起眉頭,“這事我會告訴主子的,你先下去吧。”

常青沒有半絲猶疑,優雅的施了一禮便轉身而去,目光恍若無意掠過那座雕花精致的梳妝台。

夏桐沐浴完出來,春蘭怕她受涼,小心的用熱毛巾為她擦幹頭發,一面慎重地將小燕那件事告訴她。

本來主子懷著身孕,春蘭不想壞了她的心情,可這種事可一而不可再,一旦放任,保不齊會生出多少麻煩。

夏桐倒沒覺得有什麽,似皇帝這種優質美型男,狂蜂浪蝶自然多的要往他身上撲。關雎宮裏也不見得個個都是忠仆。

只是宜疏不宜堵,若她為這個大發雷霆,倒顯得心胸狹隘了。

夏桐於是輕描淡寫道:“不必聲張,將她趕去浣衣局吧。”

她縱使氣量寬宏,也容不得身邊人心存異志,有了小燕這個例子,想必她們多少會收斂些。

春蘭著實佩服自家主子簡單粗暴的處事手段,可想起常青適才那一瞥,心裏又隱隱不安,“還有一事,奴婢覺得有些奇怪,常青似乎對陛下很是注意……”

說不上有什麽證據,只是一種天然的直覺——當時那種氣氛,就好像她打斷了常青的計劃,盡管面上不顯,心裏卻是很生氣的。

夏桐訝道:“不會吧,你是說他也想爬床?”

可常青不是個太監麽……唔,太監貌似也能做。可夏桐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畢竟常青平日看起來那樣冷淡,她還以為這人是個無性戀呢!

春蘭看著自家主子炯炯有神的目光,只能無力解釋,“您想哪兒去了?奴婢不是那個意思。”

猶疑的補充道:“應該是奴婢多心了。”

常青怎麽敢揣有這樣大逆不道的念頭?那可是皇帝!可當時他看皇帝的模樣,眼神裏似乎有種明明白白的恨意。

好像他當時就想殺了他。

這太可怕了,讓人無法相信。

*

新年過完,金吉利就隨諸位藩王一同離去了。這些天他跟劉放暗暗較著勁,兩人都跟毛頭小夥子似的,恨不得結結實實拼上一架。

還好有皇帝看著,否則恐怕會出現流血事故。

走的時候,金吉利為了表示對馮玉貞的深情,決定半賣半送將帶來的一千頭駿馬交給大周——表示論臉他比不上劉放,論財富可是吊打。

他二弟金吉遼幾乎暈倒,拼命在後頭使眼色,無奈金吉利沉浸在美人的秋波中,毫無意外墜入陷阱。

結果回去時他高高興興,金吉遼卻病了。光是想想北戎王會怎麽責罰他們,金吉遼就恨不得一病不起,生意沒做成,還虧了不少,哪怕是親兒子也夠堵心的!

想到北戎王會如何大發雷霆,金吉遼就感覺兩條腿跟灌了鉛似的,可他也不敢不回去復命,若賴在大周不走,不止惹人生厭,更有通敵叛國之嫌。

他又不能像妹妹那樣找個如意郎君就此安居樂業。金吉遼看看呆頭呆腦的大哥,再看看墜入愛河的三妹,深感自己是諸兄妹中最慘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