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靈泉(第2/3頁)

雖然兩夜坐著鸞轎去乾元殿,這回眾人的態度就冷靜多了,彤史上並無記錄,可見皇帝只是把這夏才人當擺設而已。

一個家世泛泛、容貌也不出挑的女人,難道皇帝會對她真心寵愛麽?想必過些日子就丟開了。

尤其夏桐回來時是一副怏怏不樂的神氣,還狼吞虎咽,更讓人印證心底所想。

原來皇帝連早膳都不給她用呢,果然是個可憐胚子。

李蜜心中暗暗高興,面上卻虛情假意安慰道:“妹妹別難過,陛下眼下要用你來堵住悠悠之口,那也是沒法子的事,誰叫太後她老人家時時盯著呢?”

等於夏桐成為了母子二人鬥法的工具——皇帝若真寵她,怎麽會讓她當後宮的活靶子?

為了表示同情,李蜜還從空間裏掏出一籠水煎包,一碟松瓤鵝油卷,“妹妹快吃吧,瞧你,都累瘦了。”

夏桐當然毫不客氣的通通享用,她也確實餓了。

應酬完各懷心思的秀女們,夏桐本想回寢殿補個覺,誰知侍女來報,王靜怡過來了。

夏桐當然不好不見。

王靜怡開門見山便道:“請姐姐屏退身邊隨從。”

夏桐見她神情嚴肅,猜想是有什麽要緊事,只好依言照做。

殿內只有她們兩人,王靜怡也不賣關子,從懷中取出一個潔白的瓷瓶來,“我聽說陛下受頭疾所累,苦惱不已,因此特來襄助姐姐。”

夏桐咦道:“你如何得知?”

“姐姐不用管,只要知道此藥必效就行了。”王靜怡說,“當然,我知姐姐心存懷疑,那也無妨,只要摻上一點在陛下的茶水裏,自能安神入夢,緩解痛楚。”

這麽說倒是立竿見影。夏桐見她一片好意,只得收下,可她知道王靜怡不會白白賣她這個人情,遂問道:“事成之後,你想要什麽呢?”

王靜怡微微一笑,“我這樣的身世,哪敢奢望別的,只求姐姐別忘了我這個人就行了。”

當然她也留了個心眼,那瓷瓶中的靈泉水是經過稀釋的,療效大大衰減,只能緩解頭痛之症,卻不能根治——這麽大的功勞,她當然不肯拱手讓給旁人,倒不如說夏桐只是她的一塊敲門磚。

等陛下見識到靈泉水的功效,自然會主動來找她。王靜怡有這個把握。

*

是夜,皇帝果然又派了安如海來迎接。這回夏桐吸取教訓,在柔福宮先用了些點心墊墊肚子,免得半夜餓得難受。

她當然沒忘記王靜怡的交代,只不過,她可不會傻到偷偷摻在茶水裏——誰知道裏頭是藥還是毒,哪怕是迷情香之類,一旦被人察覺,她也吃不了兜著走。

只不過念在跟王靜怡素日的交情,夏桐不得不幫她這個忙。

防人之心不可無,最正確的法子當然是開誠布公,是福是禍都由王靜怡自己擔著。夏桐既不想搶她的功勞,也不想占人家的便宜。

於是她坦坦蕩蕩將瓷瓶取出,也將王靜怡那番話不增不減復述了一遍。

皇帝的態度看起來十分冷淡,“太醫院這些年都束手無策,她家中又不行醫,能有什麽法子。”

夏桐誠實的道:“說是她家中一個祖傳的偏方,對治療頭風症極其有效。”

劉璋興致缺缺,“既是偏方,那就更不用試了。”

病從口入,他是天子,身份尊貴,怎會用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何況,頭風也只是一個說法,他這病本來跟頭痛無關。

夏桐因見識過他犯病時的壞脾氣,有心勸他試一試——她可不想成天跟個陰晴不定的人打交道,尤其這人還是她名義上的丈夫。

皇帝顯然這一類的話聽多了,多說幾句便不耐煩起來,見夏桐竭力舉薦那位小姊妹,遂冷著臉道:“你這樣信任她,不如由你親自為朕試藥,也好讓朕放心。”

夏桐聽這話有幾分吃醋的意味,不由愣了愣。

可天子一言九鼎,夏桐也不敢拒絕,只得硬著頭皮將瓷瓶掀開,仰脖灌了下去,縱使這藥未必對症,但想來王靜怡也不敢傷及龍體。

令她意外的是,原以為良藥苦口利於病,可這藥水入口倒是甜滋滋的,還有股清冽之感,怪好喝的。

一飲而盡後,夏桐將空了的瓷瓶呈給皇帝,表示自己已然照做。

劉璋這才滿意,拍了拍枕畔空位,殷切的道:“快上來吧。”

簡直像相好的情人急於偷歡。

夏桐小小的腹誹了兩句,老老實實躺到皇帝身邊,任由他攬著自己半邊肩膀——明明一副急色模樣,兩人的關系卻這樣純潔,夏桐都懷疑皇帝是不是個正常男人了。

劉璋卻陷入熟悉的寧靜之中,很快沉入夢鄉。

次早兩人又是同時起身,夏桐正窸窸窣窣穿衣,就發現對面的男人緊盯著自己不放,不禁羞澀道:“陛下在看什麽?”

劉璋的視線落在她頸下雪白的一團,“朕怎麽覺得,你這胸脯好像略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