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生死(第2/3頁)

睿王看著傷重昏迷的劉湛,就這樣站了許久。

“務必救活,本王在這北疆也就只有劉大人能信了。”睿王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是什麽意思?難道大將軍不可信?馬太醫心中駭然,這話只有他聽到了,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傳出去,馬太醫立即告誡自己務必把這話爛在肚子裏。

睿王這株老山參送得及時,馬太醫不敢耽擱立即切成片讓劉湛含在嘴裏。

就在睿王離開不到一個時辰,周澶竟然也來了。

周澶看起來憔悴了很多,一夕之間仿佛老了十歲,鬢角也出現了白發。

“劉湛啊劉湛,真不知道該殺你還是該謝你,事到如今,你是死是活對我來說又有何區別,當初真該早些把你除了,也就不會生出這樣的結果來。”周澶喃喃說完拂袖離去。

馬太醫卑微的站在角落盡量減少存在感。

他不敢把睿王和周澶的話串聯起來想象,不去揣測就不會知道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一點也不好奇,他還想活著回到京城。

到得第三天劉湛的高熱持續兇險,一滴水都喂不進去,不管喂多少頭一歪又吐出來。

沛公離得知劉湛傷重的消息,他躊躇良久還是決定冒著被大將軍厭棄的風險過來探望。

一進門就看到曹壯幾個哭喪著臉,像個丟了娘的野豬崽子只會嗷嗷的叫喚啥忙也幫不上。

沛公離見劉湛大汗淋漓,當即掀開被子拉開他的衣襟,擰了幹凈的手帕替他擦身體。“拿身幹凈的衣裳來,還有打點熱水,快去。”

劉湛身上還穿著那件被血浸透的裏衣,因他傷重大家也不敢隨意挪動,請示了馬太醫這才小心翼翼的替劉湛更衣。

沛公離把帶血的衣服被褥全扔了,一時營賬裏的血腥氣都淡了幾分。

“藥呢,給我試試。”沛公離接過藥讓曹壯扶住劉湛的頭擺正,他一點一點的灌進去。

“咳咳!”劉湛卻忽然咳嗽起來,剛灌的藥又全吐了。

沛公離卻喚了黃午時。“你去讓馬太醫多熬些藥,吐多少我們喂多少,總能灌下去一點。”

如果說第三天大家還能勉強鎮定,到了第四天見劉湛依舊不見好轉,甚至氣色已經有幾分灰敗時,曹壯幾個心態都有些崩塌了。

今天一早馬太醫丟下一句聽天由命就走了,一時把所有人都刺激得不輕。

有幾個親衛蹲在門外嗷嗷的哭著,說到底大家都還年輕,他們打小跟在劉湛身後,劉湛已經成為了他們的主心骨。

若是劉湛有什麽不測,他們只覺得天都塌了,往後的日子還能有什麽盼頭。

沛公離照顧了劉湛一夜沒睡,劉湛的情況卻不見好轉他心情也煩躁得很,此時聽到賬外那些鬼哭狼嚎的聲音只覺得頭都要炸了。

“你們哭夠了沒!”沛公離氣得掀簾而出。

就在這時馬蹄聲由遠及近,四匹馬奔跑而來在營帳外拉韁急停。

滾滾煙塵中一個雪白身影躍下馬背,落地的時候險些站不穩。

“宋先生!”

“宋先生來了!”

“嗚嗚嗚,宋先生,頭兒他……”

宋鳳林輕喘著,緊繃的丹鳳眼掃向那些哭哭啼啼的熟悉面孔。

“人在哪?”他冰冷的問。

“在裏面。”曹壯忙為宋鳳林掀開簾子。

宋鳳林頭也不回的踏入營房,沒有人注意到他長袖下攥緊的拳頭已經抖得控制不住。

親衛趕到武源縣時,宋鳳林正帶著劉攸寧背書。

當親衛說劉湛傷重,宋鳳林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一轉眼他人已經在路上,兩天一夜的路程他不吃不喝不停的趕路,愣是提前了半天到達。

營房不小,有書桌有屏風還有開會議事的地方,屏風內裏有一張床,劉湛就無聲無息的躺在那裏,甚至感覺不到他還有呼吸。

這個十四五歲就敢在山上打野豬,被野豬撞脫臼仍面不改色的男人,這個帶了幾十人就膽敢下山去劫糧的男人,這個見他一面就敢說喜歡他的男人……

宋鳳林抖著手掀開被子,只見劉湛腰腹纏著的紗布盡是斑斑血跡,胸膛上更有數不清的血印子,宋鳳林忍住眼中的酸澀摸上他的臉,燙手的熱。

“藥呢?”

曹壯黃午時郭東虎還有幾個親兵排排站在屏風前,還有疑惑跟進來的沛公離在探頭探腦。

黃午時聽罷忙端上來熱在鍋裏的藥,哽咽道:“喂不下藥,喂的全吐了。”

宋鳳林沒說什麽,接過藥立即給劉湛嘗試著喂了一點,喂下去的一湯匙順著嘴角全流了出來,與其說是吐不如說是劉湛咽不下去。

馬太醫為什麽說只能聽天由命,是因為劉湛喝不下藥,只有喝得下藥才有一線生機。

在大家的目光中,宋鳳林喝了一口藥而後低頭對著劉湛的唇哺進他的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