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有病病

辛慕在集團裏愛上班就上班、不愛上班就不上班,但工資極高、獎金豐厚,在集團內很有權力。一般員工只以為她是千金小姐才得到這些好處。然而,董事長老爺子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放心縱容一個一無是處、放浪形骸的女兒為禍公司?

辛慕是厲害的,只是功夫不在辦公室內。她看起來聲色犬馬,但實際上她長袖善舞,慣能交一些有價值的朋友、打聽一些有價值的消息,且她雷厲風行,很能幹實事。

比如這次,玉琢集團被舉報使用盜版教材的火還沒燒起來,苗頭就被她掐滅了。

但,普通員工都不會知道這是辛慕的功勞,只以為這是一次尋常的檢查,因為集團身正不怕影子斜,所以無風無浪地過去了。

當然,高層們是知道內情的:陳主任貪了錢,換了盜版教材,被人舉報了。辛慕消息靈通,提前做好準備,讓集團安然過關。

為此,高層們還開了會:為了集團的聲譽,陳主任的事是不能曝光的,只能私下處置。

然而,老爺子更關心的是另一件事:“能查到是誰舉報的嗎?”

辛慕說:“是‘秋實教育’的人幹的。”

說完,大家的臉色都有了微微的變化。

事實上,好幾個人都認為這件事是辛斯穆幹的——包括辛慕和辛千玉母子都這麽猜測過。畢竟,辛千玉進教研部是辛斯穆推動的。而辛千玉跌倒,對辛斯穆是有利的。辛斯穆在集團裏是實權人物,抓到了陳主任幹壞事的證據也很合理。

然而,事實證明實名舉報的玉琢集團藏盜版的人是秋實教育的人。

秋實教育是玉琢集團的老對手了,如果是他們家,倒是可以理解的。

“老陳倒賣教材的事情,秋實那邊是怎麽知道的?”老爺子又問。

辛慕說:“老陳要賣掉手裏的正版教材,走的是一個書商的渠道。那個書商也和秋實教育有商務往來。一來二去的,在酒席上露了行跡。秋實的總裁就知道了,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打擊我們的機會。”

在座的親戚們便吱哇亂叫,一邊說老陳也太不厚道了,多少年的老員工了,居然幹這個不要臉的事情,又一邊說秋實教育也太不要臉了,居然這樣打擊我們,我們得給點顏色他們瞧瞧。

老爺子冷笑,說:“是我們自己管不住自家的老鼠,還埋怨別人了?”

這話出了口,大家便噤了聲。

辛千玉更是無地自容:“對不起,外公……是我監察不力。”

“你別嘴上說說知錯就算了。你是年輕公子,不諳世事,以為當個領導是容易的?”老爺子可不像平時那樣和顏悅色,不假辭色地批評,“當領導就得比手下更精、更細,像貓頭鷹似的盯著。你懂麽?”

“是的,外公教訓的是。”辛千玉乖順地點頭,“我以後一定好好做一只貓頭鷹,晚上也不睡覺了,就盯著他看。”

老爺子抿了抿嘴,說:“在家撒嬌也罷了,這兒是公司,你別給我油腔滑調的!”

辛千玉把頭埋得更低了:“我沒撒嬌,是認真的。我一定會更注意的。”

辛慕只說:“你別怪他了。他還是小孩兒呢。”

“既是小孩兒,便在家吃奶,出來工作幹什麽?”老爺子對女兒也不客氣,該噴就噴。

辛慕也不好說話了。

這時候,辛斯穆卻道:“老陳幹這事兒也不是第一回 了,?他從前就如此,我卻從沒發現,想起來我也是有錯的。我這樣老人也沒看出來,更別說小玉了。所以,我比小玉的錯還大。”

聽到辛斯穆這麽說,老爺子氣稍稍平了,笑說:“按你這麽說,我更老,我更有錯了。”

辛斯穆笑道:“我沒這麽說呢。”

老爺子也輕松笑笑。

這事情便算過去了。

辛斯穆替辛千玉圓了場,辛千玉該謝謝她,便請她吃飯。辛斯穆也答應了。二人去的餐廳,就是上回辛千玉與宿衷去了的“錦鯉池”。

辛千玉對辛斯穆的感覺其實挺復雜的。辛斯穆是辛千玉的表姐,他們是有很親密的血緣關系的,從小也認得。但二人總是親近不起來。然而,像辛斯穆那樣的人,即使你不和她親近,也很難討厭她。她總是很客氣,又很和善,還聰明,一直都是那種所謂的“別人家的孩子”。不過,辛慕從來不像很多家長那樣愛把自己的孩子和別人家的比較。

雖然辛慕不是那種圍著孩子轉的媽媽,但她確實是那種“全天下的娃娃都比不上我家的好”的家長。盡管辛斯穆無論是成績還是品性都比辛千玉更符合大眾定義的“優秀”,辛慕還是會覺得自家孩子更好:“小穆是很好……但就是很無聊。還是小玉比較可愛。”

而現在,辛千玉和辛斯穆都成了巨額財產的候選繼承人,他們之間莫名的就敵對了起來——但好像都是別人說的。辛慕、朱璞、朱珠以及其他親戚,都提點似的說,你們兩個人是要爭家產的,你們是天然對立的,小心對方給你使絆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