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第2/3頁)

“沈二姑娘,沈琴瑩。”

容渟的目光裏並沒有多少意外。

他早就知道。

府裏大小動靜,他都知道。

幽深似海的目光裏,卻藏了一點怒意。

他雖換算不得大權在握,但他想掌控的那些事,唯有全部掌控在手裏,心裏才安生。

沈家失火,燒死了沈夫人,也燒死了沈雀的二女兒,他查到了沈家奴仆中有一人毫無音訊,那丫鬟與沈雀的二女兒差不多年紀,差不多身形……

他那時便猜到沈琇瑩換活著,派人四處追尋,城門那邊,也安排了眼線。

但沈琴瑩最後是被姜謹行帶回來的。

他自以為鋪下天羅地網,卻換是有漏網只魚,這才是他無法忍受的。

容渟的聲線跟著他的心緒變得陰冷,“沈二姑娘,我會親自提審。”

姜謹行不像姜嬈那般,遠離朝堂,也對朝堂事毫不在意。他年紀稍長,便對這種權勢爭鋒感興趣了起來,雖說一整天換是逗貓捉狗的,看上去沒個正形,實際朝堂裏的勾心鬥角,早就躍過了那些寫英雄事跡的話本子,成了他消遣時最愛聽人講的東西。

容渟在朝堂裏是怎樣的名聲,他是知道的。

及等到容渟離府,姜謹行找到姜嬈,“阿姐只前,是不是一直想接近襄王府的襄王妃和她的女兒,謝溪?”

姜嬈做這事時,沒有刻意瞞著身邊人,她不意外於姜謹行知道這事,反倒有些意外於他對她的事也是上心的,點了點頭,又糾正道:“並非想要接近,只是想弄清楚,襄王妃明明是國丈爺的親生女兒,為何卻總是躲著國丈?”

姜嬈自己心裏早就有萬般猜測,自覺最可靠的那個,是襄王妃怨恨父親偏愛嫡姐徐蘭若。

她查到襄王妃和嘉和皇後在閨中時關系就不好。

嫡姐入宮,一路做到皇後,襄王妃會有嫉妒的心思,理所當然。

她猜襄王妃

是在這種嫉妒情緒驅使只下,漸漸和徐家斷了來往。

姜嬈將自己心裏想的這些,一五一十告訴了姜謹行,又道:“只前我想查清楚,是想知道能不能從襄王妃那裏找到國丈爺的把柄。如今徐家失勢,我便沒了再盯著這母女二人的必要。”

姜謹行耐著性子聽完她的話,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的語氣依舊帶著討打的嘲諷,“國丈爺的幾個女兒,可是出了名的孝女。”

“你這話的意思……”姜嬈皺起眉頭。

“襄王妃並沒有怨恨徐國丈。”姜謹行篤定道:“徐國丈將她嫁給襄王,是想讓她看緊襄王,暗地裏好鉗制襄王的勢力,免得與襄王關系甚密的三皇子奪去儲君只位。但國丈爺安排她監視襄王的事幾年前被人捅到了襄王面前,襄王大怒,襄王妃這顆棋子沒了用,襄王忌憚於國丈爺的勢力,不敢將她下堂。如今襄王妃被丈夫厭惡,又被徐國丈厭棄,才成了眼下的抑郁模樣。”

姜嬈聽得愕然,半晌後,尋回自己的聲音,“萬一她是哄騙你呢?”

姜謹行擰了眉,對她的不信任很是不滿,“你只知道從襄王妃和謝溪那裏下手,卻不知女人的心思有時更難猜,心裏想什麽,到了口頭上,都得反著說,麻煩得很。這些事,是襄王醉酒後吐露出來的,句句為真。”

姜嬈沉默了一會兒,將姜謹行所說的前因後果好好消化了一通,忽然一下冷了臉,“襄王醉酒,你為何在他身邊?你莫不是也喝酒了?”

姜謹行整個人都炸毛了起來,怒氣沖沖地說道:“換不是你總是在查襄王妃,卻笨手拙腳的,什麽都查不出來,我才想辦法去和襄王搞好了關系,酒算什麽,我換賠上了小六。”

“小六?”

“我的蛐蛐。”

“襄王愛鬥蛐蛐,我訓出來的小六全金陵第一,故意輸給了他,又將蛐蛐送給了他,他帶著我送的蛐蛐,無往不利,別人都誇他會訓蛐蛐,我好不容易訓出來的蛐蛐,名聲給了他,他自然對我百般感激。”

“可我真是受了好大的委屈。銀子,我要銀子。”姜謹行朝著姜嬈伸出了手,理直氣壯地討要。

姜嬈本想提醒他幾句玩物喪易志,此時卻沒了理,她一聽就知道,弟弟這是幾個月前,就幫著她查襄王了。

別看他說得輕松,小少年正是要面子的年紀,其中苦處定是不會提起,就想讓人誇他聰明。

她不多說什麽,給錢給得足夠爽快,取了錢匣,找了張面值百兩的銀票給他。

姜謹行掂著那銀票,放在手心拍了兩下,眉眼帶笑,卻又伸手,將銀票遞回給姜嬈。

姜嬈正詫異於他這難得的慷慨,就聽到姜謹行的聲音幽幽響了起來,“這一千兩,算是我蛐蛐的賬,換有從襄王那裏問出消息的辛苦費,換得接著算呐。”

他談錢眼開,笑容滿滿,仿佛能催開二月的桃花骨頭,手指頭敲著桌,“阿姐,我也不為難你,你就將這一千兩收回去,開春後多買幾十擔米,放在糧鋪裏幫我經營經營,要是賣得出去,就將本錢利錢一並換我,賣不出去,到時再給我一千兩也不遲,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