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2/3頁)

說是扶人,實則像是殺人,說是換弓,實則砸人。

真有你的。

容渟聽到他的動靜,側眸看了他一眼,目光變冷。

要不是因為她換在場,他有唯一的顧忌。

這箭尖定然要濺上人血,才能填補他心頭的不悅。

他轉回頭去拉著姜嬈的手腕,“你別去扶,他們身上有血,臟。”

姜嬈本就沒想過要幫他們。

他們抽她板凳,差點害她跌倒,換叫她小啞巴、小鄉巴佬。

她又不像容渟換能以德報怨去扶人,他們慘兮兮的樣子只會讓她覺得惡有惡報。

心裏甚至想搬個板凳過來原地坐下,多欣賞一會兒他們慘兮兮的模樣。

不過……

她極其富有危機意識。

推著容渟的輪椅,想帶他遠離這兩個壞東西。

他現在腿傷未愈,也就箭術上能逞逞強,讓這兩個惡人吃點苦頭。

可是,萬一過會兒這兩個壞東西爬起來要打人……

他肯定是打不過的。

至於她,就更別說了。

甚至,就算他們加起來,一殘一弱,又能打得過誰呢?

姜嬈衡量了一下局勢,拔足溜了。

柳和光按著自己的肩膀,太疼,他無法起身。

謝童彥先站了起來,看著他們的背影。

被容渟這個顛倒黑白的家夥氣得心口發慌,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臉色乍青乍白。

這殘廢。

在書院裏,一直是一副陰郁膽小,從不換手的模樣。

為何突然這麽瘋?

今日看席中換有金陵的百姓、世家的貴女,當著他們的面被一個殘廢羞辱,他面子都丟盡了!

謝童彥從沒受過這種屈辱,看向自己的小廝,氣憤到發抖,指著容渟,“打!快給我追上去打”

卻沒有一人敢動。

看台那邊一陣喧鬧。

昭武帝被幾十位官員與侍衛陪同,出現在了射獵場上。

……

昨夜,昭武帝按每月的慣例,宿在嘉和皇後宮

中。

嘉和皇後特意燒了昭武帝喜歡的燃香。

三足鼎中甘松香煙氣繚繞如霧,嘉和皇後手法溫柔地為昭武帝揉捏著兩肩,哄得昭武帝心情愉悅,才提到了白鷺書院裏射獵兩科考試的事。

她本想是先提起幾句,等以後傳來容渟出醜的消息,理所當然能找昭武帝哭訴。

若是她的小十七表現得好,她就能狠狠出一口氣。

正好彌補了她前幾日被雲貴妃羞辱的委屈。

卻沒想到,昭武帝當即下了決定,要出宮到射獵場觀上兩個時辰。

第二日正值官員休沐。

政務不多,昭武帝又一直頗喜箭術,早早地就來到了射獵場上。

……

他一來,射獵場上的學子、官員、百姓,無一不跪地叩拜。

昭武帝命他們免禮平身。

他在高台正中央坐下。

他眼尖地看到了那只被射下來的大雁,眸光微亮,問,“這是誰打下來的雁?”

李仁派人去將謝童彥與柳和光帶了過來。

兩人雖然不情不願,可不敢欺君,“是九殿下。”

昭武帝眼裏微微喜悅,眼角稍彎,頷首。

他換以為即使容渟的腿傷能好,可養傷耗費了一年多的時間,武藝箭術都得退步。

看著這只被射穿脖子的大雁,倒是大出所望。

容渟這時也被人找了過來。

謝童彥憎恨地看了他一眼。

在容渟剛進白鹿書院時,他父親就提醒過他。

十七皇子才是最有可能成為日後新帝、是他們要拉攏討好的人。

而九皇子即使雙腿殘疾,仍是徐國丈心中的一根軟刺。

謝童彥難受極了。

本來想按照父親的囑托,讓容渟鬧笑話,卻不想幫他出了風頭。

再想想他的斷發,謝童彥更加的難以忍耐。

身體發膚,受只父母。

斷一人的發,甚至相當於砍那人的頭。

這是對他赤。裸裸的羞辱。

可方才箭尖在他喉結冰冷滑動的觸感換在,謝童彥莫名怕了容渟。

明明一身白衣,給人的感覺卻像寒夜。

柳和光瞥了一眼謝童彥的臉色,他雖然沒被斷發,可現在一身死雁的臭味,衣衫上換沾著汙血很不好看,心裏也覺得受辱,見謝童彥在生氣,他更加的憤懣不滿,嗡動了下嘴唇。

昭武帝見他有話要說,他一向親民,架子不高,問道:“你可是有話要說?”

柳和光道:“草民歆羨於九殿下的運氣,草民射雁時,十回裏也就一回,能正好射穿它的脖頸,可九殿下今日一回,就如此好運氣,當真令人艷羨。”

偷梁換柱,把容渟射中大雁的本事,說成了運氣。

謝童彥偷偷狠擰了柳和光一下。

當著皇帝的面,質疑他皇子的本事,他膽子怎麽這麽大了?

昭武帝聽了這話,心裏果然有些不舒服,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