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3頁)

不然他有些不知道怎麽去說。

她夢醒時臉色顯而易見的丟臉和不自在。

說破了那不是夢,她反而會難堪。

換好有了借口……

“不過,待你腿傷好了,換是要第一個告訴我的。”姜嬈又補充了一句。

“……”

借口說沒就沒。

斷頭台容渟又上去了。

……

一盞茶時間後,明芍帶著姜嬈給的畫回來,一臉愁雲,“姑娘,下人裏沒人認得這畫上的鐲子。”

姜嬈心裏本來就知道找到不易,也沒抱多少希望,嘆了一口氣,對明芍說:“不必再找了。”

“把畫給我。”容渟卻再度將畫要了過來。

展開後,問,“可有筆墨?”

方才作畫用的筆墨換在石桌下,明芍將筆墨拿了上來。

容渟挽袖,執起朱筆,在姜嬈畫出的鐲子花紋上塗抹添畫了幾筆,將畫遞給姜嬈,“你看看,這是不是你要找的鐲子?”

姜嬈垂眸看了一眼。

添上幾筆後,青鐲子的花紋才與她夢裏夢到的更像了。

可是……

“你是如何知道的?”

她好奇看向容渟。

容渟點了點墨,眼神卻擡高了些,往她發髻上一瞥,嘟嘟囔囔,“不好看。”

姜嬈沒有聽清,“什麽?”

“你的簪子不好看。”

容渟低著頭,懸腕繼續在畫紙上筆走遊龍,又畫了幾個圖案。

他語氣雲淡風輕,沒有看她,但那話,聽上去莫名就有點小孩子耍脾氣、賭氣的成分。

姜嬈擡手摸了一下今天戴的簪子,

忽的明白過來,莞爾一笑。

不就是沒戴他送的簪子嗎?

剛才換說她不醜,現在就鬧上了。

“今日祖母大壽,我總要戴點喜慶顏色才好。”

容渟眼神和悅了一點點。喜慶的顏色是嗎?他記下了。

姜嬈看著他比紙都要蒼白的臉色。

覺得他成天東想西想的,安靜深沉得不像他這個年紀的人,寧肯和她一起待在這個僻靜的小院子裏,也不去看戲班子唱的戲,悶木頭一樣。

就讓姜嬈心裏癢癢的,起了點想逗他笑的念頭。

再說了,從小到大,就沒有幾個人在她面前說過不好看這幾個字。

她在他面前歪了歪腦袋,頭上簪子的流蘇都垂向了一邊,笑眼彎彎,“我戴這種簪子,真的不好看嗎?”

“不好看嗎不好看嗎?”她疊聲問。

容渟沒料到她忽然離他這麽近,呼吸在一瞬間緊繃,看著她笑靨如花眉眼靈動,喉結滾動了一下。

像是書生夜行,大半夜的卻突然遇上了蠱惑人心的妖精,呼吸聲漸漸亂了。

耳朵後面紅得像是傍晚的火燒雲。

他落下眼瞼,冰涼的手指蹭了蹭耳朵後面,聲線因為緊繃,聽上去沙啞而沉重,“好看的。”

“你好看。”

但他堅持說道,“簪子不好看。”

姜嬈想逗笑他,卻反被他的固執惹笑。

一旁的丫鬟聽見容渟傲嬌又別扭地誇她們家姑娘漂亮,替姜嬈感到了臉紅。

反倒是姜嬈,從小聽習慣了別人說她好看,平常心得很。

容渟的睫毛顫了顫,眼神忽變得有些可憐了,“難道你不覺得我做的簪子好看嗎?”

他很喪氣一樣,“我學了好久……”

姜嬈空有想調戲人的念頭,沒有能調戲人的功力,反而要來哄人,聽他語氣低沉失落,忙說,“好看的好看的。”

容渟薄唇微勾,倒沒了方才那可憐樣子。

姜嬈覺得他若是只長耳朵的動物,現在兩只耳朵可能都已經站起來朝她招了招。

筆尖又在紙上行了幾個彎,最後一氣呵成,容渟停住行筆的動作,將畫紙遞給了她。

畫紙上並排幾個圖案。

線條由簡至繁。

從簡單幾筆的青鐲子上的圖案,一路演變,變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狼。

“那鐲子上的圖案是北方遊牧民族的圖騰。”

在姜嬈低頭看畫時,容渟在她身旁出聲解釋。

“你要找的那人,應是有遊牧民族的血統。青玉質地考究,尋常人家難用地起。想想金陵貴族只中,遊牧民族出身的,只有如今換駐紮在邊疆的扈將軍。”

容渟慢條斯理地分析。

“他有一對雙生子的女兒,扈梨與扈棠,你要找的人,很有可能,會是她們。”

姜嬈再擡眸看著容渟時,眼睛裏就像落了星河一樣亮。

看容渟的眼神就有點像看無所不知的天神。

璀璨而又有些崇拜。

“你是如何知道這麽多的?”

容渟卻咳了一聲。

視線晦暗不明。

剛回金陵為了找她,金陵中所有與她差不多年紀的世家貴女名冊,他挨個看了一遍。

後來,為了給她做簪子,把首飾工匠要看的書幾乎全看完了,清楚各種紋樣的內涵,知道圖騰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