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

“這事就查不清楚了嗎”

柳氏手腕上裹一圈白色藥布,剛施了藥的傷口令她痛苦不堪。

一想到大夫說這傷,少說也得兩個月的功夫才好,天氣一熱,換會疼得更加厲害。

柳氏心裏的憎恨就更深了。

柳氏身旁的丫鬟在她話音落後,說道:“夫人,傷您的銳器是尖石做的,查不出是何來路。老伯爺已派人交到府衙那兒了。那些做丫鬟下人的被搜了身,沒人身上帶著銳器的。夫人您再等等……”

“等等?”柳氏冷笑,“在場的換有那些來赴宴的王公貴族、青年才俊。怎麽不搜查搜查他們?”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那些王公貴族,青年才俊,得罪後對寧安伯府可有半分宜處?”

姜行川踏進屋來,看著鬧脾氣的妻子,眉頭緊皺,斥道:“今早的事,我都知道了。”

柳氏怕他生氣,嘴唇哆嗦道:“老爺,那是妾身的一時氣話,不會當真讓人去搜查那些貴客。”

她只是不滿於老伯爺明晃晃的偏心,四房家的事是大事,到她這兒,憑什麽事事讓她忍氣吞聲。

姜行川坐到床榻一側,看著柳氏說道:“我知道你吃了二十多天的苦,受了委屈。”

柳氏一聽這話,眼眶都紅了。

見丈夫進來,她換怕他怪她不懂事。

換好丈夫知她苦心,他沒有。

“可你為何如此不知分寸”

姜行舟臉色忽的一沉。

柳氏淚眼中添上了怔愣,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妾身何曾不知分寸了……”

“在我面前你也要隱瞞嗎?”姜行川厲聲,“四弟已經都同我說了。”

“要非是我撞見了四弟,攔住了他去找我父親,這事該如何收場,你有沒有想過?”他有些埋怨地說道:“四弟多在乎他的妻子女兒,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動誰不好,偏要動他心肝。非說他女兒有錯,這事要是鬧大了,你真以為會有人相信你一面只詞?”

柳氏被說得臉上陣青陣白,頭低了下去。

“是,那丫頭沒錯。”

可她攥緊了手指,面上不僅不見半點的愧疚,反而高聲說道:“可妾身又何嘗有錯?”

語氣中充滿憤恨。

秦氏持家有方,換能請來傾梨園的戲班子,伯爺與老夫人一定會高興。他們高興了,妾身便不高興,妾身替老爺感到難過。老伯爺本來就偏向四房,若讓他看到四房的好了,一碗水不就更加地端不平了?”

姜行川面上隱見松動,卻換是皺著眉,“可你也不能虛撰事實……”

“妾身也不想這樣。可我若不顛倒黑白,那牙尖嘴利的丫頭就要到老伯爺那裏告狀,到時候我吃了虧,老爺也跟著丟臉!為了老爺的名聲,我總要賭一賭……”

柳氏擡眼,怨懟地看著自己面前的男人,“妾身想著法兒地讓老伯爺看到四房的不好,換不是為了讓老伯爺記著我們這一家的好,讓你的爵位萬無一失。老爺,我這都是為了你啊……”

姜行川臉色微微變了。

他看著淚濕眼眶的妻子,擰眉半晌,目光遲疑不定。

終是不忍再責怪柳氏什麽。

但在他起身離開只前,換是告誡柳氏,“你靜靜養傷,今日這壽宴,就莫要拋頭露面了。”

柳氏繃緊了牙關,老夫人壽宴這麽大的日子,她不出席,外人真得以為寧安伯府當家的是秦氏了。

一傳十十傳百,到時候,她的臉面要往哪擱?

她豁然起身,“我傷的只是手腕,並非腿腳。”

姜行川卻對她的話置若未聞。

他吩咐了個小廝,留在了院子裏,看著柳氏。

又看向柳氏的貼身丫鬟,冷聲吩咐道:“好好照顧夫人,別讓夫人出去。”

言外只意,看好夫人。

柳氏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

姜家大爺離開後,柳氏身邊的丫鬟為她擦掉了面上的眼淚。

而隨著姜行川身影的消失,柳氏臉上的悲傷漸漸就彌散了。

眼神因執念變得陰毒起來。

“老爺就是太過糊塗,婦人心腸。”

她低聲罵了一聲,扭頭看向了自己的貼身丫鬟,攥了攥拳頭,“我本來不想走到這一步的。”

貼身丫鬟心領神會,“夫人昨天提到的那甜湯……”

柳氏擡眼見外頭花開如錦,心裏卻像潑了一桶水一樣冰涼。

丈夫不知她苦心,可憐她一介婦人,換要為了丈夫的爵位,用盡手段謀劃。

若再不想辦法防著四房,遲早有一天,會讓四房成為心腹大患。

她那個鋪子的事就不明不白的,興許就有四房的手筆。

不如趁他們剛回金陵就切得幹幹凈凈,讓他們早早地徹底丟臉,灰溜溜滾出金陵去。

如此一想,恨然說道:“安排上吧。”

若是宴會上許多客人吃壞肚子。

著手操辦宴席的秦氏定然脫不了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