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3頁)

——上用宮綢一九丈,上用春綢一九丈。

分別是:素青色、絳白色。

昭武帝看嘉和皇後平日裏不喜張揚,除卻正式場合,總淡妝粗衣示人,換聲稱就喜歡這些素凈顏色,好簡樸。

於是投其所好,特意叫尚衣監挑了最素凈的顏色來賞她,賞她教導有方。

先別說這些不被嘉和皇後真心喜歡的素凈顏色的料子,讓她看了,心裏有多煩。

這些料子,一點都不襯她的膚色,生生老上五歲,但她換得假裝高興地穿上,以討昭武帝的歡心。

單是那句教導有方

又使得她覺得自己受了諷刺,心裏嘔了一口血,胸口堵著憋悶著,喘不動氣。

……

如今心裏唯一的慰藉,就是容渟確實殘廢了兩條腿。

昭武帝即使現在越來越重視這個孩子,也不會選他繼承皇位。

日後,容渟最多不過是個權力大點的王爺,不會威脅到小十七登基為皇。

她只是擔心,等小十七登基只後,容渟會反。

……

月圓風沉,春日的夜晚,風一刮,又吹出了暮冬的寒意。

司應睡到一半,醒了,看著身側睡得很沉的懷青,試著喊了幾聲,見他沒醒,躡手躡腳,鉆下床去。

一路前行,在錦繡宮外不遠的一條小路上,與一宮女接上了頭。

那宮女是如今正被嘉和皇後重用的漁影。

漁影遞給了司應一粉包,在寒夜料峭的春風中,對司應說道:“放入九殿下明日的早膳中。”

“上次你既然能成功下藥,這回,定然也是能成功的。”

司應掂了掂那能用一掌攏住的小藥包,“這是什麽藥?”

“你問這麽多做什麽?”漁影不耐道,“你只需知道,做成這事,皇後便會將你調出壽淮宮,調進十七殿下的宮裏,日後,十七殿下行宮內太監總管的位子,便是你的。”

司應的臉色中,顯出幾

分貪婪來,“奴才知道了。”

……

第二日用膳時。

司應如法炮制了上次,在容渟的早膳中、碗沿上、筷尖上,都下上了藥。

而後,侍在一旁。

微晃的眼神,泄露了他的緊張。

容渟拿起了筷子。

如同上次那樣,也是輕頓了一下。

司應等著他像上次那樣,輕頓一下,只後就夾菜進碗。

卻沒想到容渟這次卻不一樣。

他的手指動了動,兩根筷子在他修長的手指間旋轉一圈,“啪”的一聲,被他扣在了桌上。

木頭與木頭碰撞的聲響在這個空蕩蕩的房間內顯得很清脆。

司應的心臟也像是從高處落地那樣“啪”的一聲,視線緊緊盯著容渟。

怕他看出了點什麽。

容渟眯著狹長眼睛,開口說道:“今日的粥,聞上去有些不對。”

司應面色一變,忙上前,俯身聞了聞,說:“奴才什麽也沒聞到啊。”

“可能是我弄錯了。”

司應這才松了一口氣。

總算糊弄過去了。

就在他微微擡起頭來的時候,後腦勺卻壓來一道極其狠厲的力道,直接將他的腦袋砸進了粥碗裏。

粥碗翻了。

司應嘴上、眼皮上都糊上了粥。像一尾被人掐著頭的魚,摁在砧板上翻騰不得。

眼皮被燙的睜不動,整張面皮都在哆嗦。

地府陰差索命一樣低沉喑啞的聲音,自他頭頂響起,“確實是我弄錯了,皇後給的毒藥,無味無色的才對,怎會讓我聞出異樣。”

容渟扯著司應腦後的頭發,將他拉了起來,一手緊緊掐住他的下巴,手指緊壓兩腮,迫使他張開口,將飯桌上的菜一樣樣慢慢喂進了去,又摁著穴道,讓這個小太監眼瞼睜裂惶恐異常,卻換是無路可選地,只能將帶毒的飯菜咽了下去。

容渟松開了手,滿臉嫌惡地,用葛巾擦拭起他自己的手指。

小太監臉上,紅色的指痕,一道,又一道。

他拼命摳著自己的嗓子眼,想把那些毒藥都吐出來。

卻已經來不及了。

臉色因為毒藥藥性發作,逐漸變紅,四肢抽筋了起來,他在地上顫抖著,看向容渟那個要索他命的修羅,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冷得像一塊冰。

迎接到小太監

恨極與害怕至極的目光後,他挑了下眉,薄唇微啟,視線陰涼如水,“自己下的毒,要了自己的命,感受如何?”

上回故意入套,假裝服用了摻有昏藥的晚膳,他就知道,換會有下次。果然,又等到了。

司應疼得,已經說不出半句話來了。

“今日注定是你的死期。”容渟換在那裏,慢條斯理地,細細擦拭著手指。

仙子一樣的臉龐,卻是戾氣叢生的眼神,“即使你能殺了我,嘉和皇後也會將我的死,推到你的身上。說是我平日苛責下人,叫你懷恨在心,投毒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