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2/3頁)

有這句話就夠了,伏波把人帶了出去,對李來點了點頭,對方立刻轉身走出了房門。

等人下了樓,伏波又把大丫塞到了林猛懷裏:“你就裝作喝醉了,讓她攙著你。不要演的太過,她比我矮,記得彎腰把人遮住了。”

林猛沒在別人面前演過戲,但是他知道喝醉的人是什麽模樣,立刻長臂一伸,攬住了小丫頭的肩頭。沒料到對方會這麽重,大丫被壓的雙腿一彎,趕忙使出了渾身力氣,把人撐住了。這一下,半邊臉都遮住了,倒是讓標志性的胎記更加明顯了,不細看根本看不出破綻。

伏波點了點頭,又對孫二郎道:“出門時鬧出點動靜,給錢大方些,上了車就轉到後面接我。”

孫二郎看著伏波那一身夜行用的黑色勁裝,喉頭都繃緊了,半晌才道:“你小心些。”

“放心。”不再多說什麽,伏波轉身,再次順著窗口翻了出去。

深深吸了兩口氣,孫二郎沖林猛揚了揚頭:“走吧!”

這都二更天了,來討樂子的哪個不是早就抱著女人睡下了,偏有人不消停,這個點兒了還急著出門,是不是趕著投胎啊?!然而就心裏罵聲連天,鴇母臉上卻不敢掛半點慍色,陪著笑道:“大爺可玩好了?那些小娘皮伺候的如何啊?”

也不管她的熱情招呼,打頭那樣貌平平的漢子隨手甩了塊碎銀:“可夠了?”

用手一掂,鴇母就知道是十兩出頭,趕忙陪笑:“夠了夠了,謝大爺的賞!”

十兩在他們家睡女人肯定是不夠的,但是吃一頓飯,再讓人陪著彈彈曲兒卻綽綽有余。而且這次來的人都沒有鬧出什麽亂子,也沒把姑娘折騰的不成人樣,趕緊送走得了,哪還管錢多錢少啊!

外面馬車已經停妥了,對方也不搭理他,帶著那喝得醉醺醺的同伴,徑自上了馬車,一溜煙就沒了影兒。

見人走了,鴇母才打了個長長的呵欠:“這倒黴催的,害的老娘還要半夜爬起來,以後可別來了!”

她可不耐煩伺候這些海上來的糙漢,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只盼能消停些時候,別又鬧起匪患,她家的生意都要被牽連!

那邊青樓重新關門閉戶,這邊馬車上,卻是一片肅殺。

大丫幾乎是被推上車的,剛才還裝作醉醺醺的漢子已經抓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扯到了角落,明晃晃的刀在了她的頸子上。方才繃著心神,大丫一心只惦念著那人的囑咐,連怕都不顧的了,現在被刀一架,頓時又冒出了冷汗。她信剛才那位郎君,但是其他人真的可信嗎,會不會是比品芳閣還要兇殘的惡賊?她以為自己已經死裏逃生,其實並沒有,能救她的,只有方才那位郎君!

孫二郎可不管那丫頭在想什麽,低聲對前面駕車的道:“繞到樓後,在靠近假山的院墻下停一停。”

車夫點了點頭,馬車立刻轉向,朝著背街駛去。

庭院裏修建的池塘,水往往不會太深,但是也不會太淺,要防備的只是裏面的水草和淤泥,萬一被纏上了,可是難以脫身。至於岸上的巡哨,只要用一根蘆葦杆就能解決。

潛在水下,伏波就像一條遊動的大魚,輕輕巧巧分開暗流,繞過阻礙,沒花多大功夫就到了假山旁。

現在已經將近三更天了,也就是淩晨一點左右,對於習慣早起早睡的古代人,正是熟睡的時候。就算意志再怎麽堅定的守夜人,此刻也要有些困倦了,更不會沒事往池塘邊上轉。

浮出水面,伏波觀察了一下四周,突然伸手抓住了嶙峋山石,直沖而上。這塊假山足夠的大,也足夠的高,幾個起落,伏波就攀到了頂點,然而此處離著風火墻還三米多的落差,單憑跳是跳不過去的。

伏波倒也不懼,飛快解開了腰間掛著的繩索。她提前準備了抓鉤,這玩意可是特種部隊裏常用的攀爬利器。側耳傾聽,遠處傳來了一陣小小的喧嘩,應該是林猛他們準備出門了。趁著這動靜,伏波一甩抓鉤,尖爪不偏不倚抓住了墻頭。確定抓鉤吃上力,她一蹬假山,飛了出去,抓著繩子雙腳輕踏,轉瞬就縱上了高墻。

在墻頭轉身,抓鉤變向成了懸索,只一眨眼,雙腳就悄無聲息的落在了地上。伏波收好了工具,縮進了角落的陰影中。

馬車拐過了彎,繞進了後方僻靜的巷子,孫二郎死死盯著墻頭,想要尋找那熟悉的身影。林猛也焦灼了起來,看那小丫頭的神色愈發不善。若不是為了這丫頭,恩公何必冒險?

被這氣氛感染,大丫又抖了起來。是啊,那可是品芳閣,有那麽多打手、護院,一個人真能逃出來嗎?若因她害了那人,她真是連死都償還不清!

月色清幽,車中靜默的如同棺槨,唯有馬蹄噠噠敲在空曠的路面。眼瞅著就要到假山附近了,墻上怎麽還沒有人?難不成是遇上了什麽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