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九十三只爪爪(第2/3頁)
薛先生掃了幾件羊絨衫進推車,又拿起了一件擺在展示位置的新品。
那是件純白色的長款羽絨服,下擺一直到腳踝,脖子和肩膀都有白色的絨球點綴,羽絨帽上還有一大圈白白的絨毛,帽尖點綴著一枚金色的六芒星,看著就很可愛。
薩爾伽瞥了瞥,心想不愧是直男審美,又是小裙子又是毛球球,這家夥是打算把他老婆堆在童話書裏嗎。
一旁的服務員急忙介紹:“這是今年最新款……”
薛媽媽搖搖頭,問:“裏面的夾層是羊絨嗎?足夠保暖?”
“這……”
“帽圈的這層毛是人造纖維嗎?”
“那……”
“這顆裝飾用的六芒星是用塑料還是用金屬做的?上面染色的是鍍層還是化學顏料?放在嘴裏吃的話對身體有沒有問題?是否含有細小掛件?”
服務員:“……”
薩爾伽:“……”
“先生的女兒多大呢?身高一米六以下沒法穿這件羽絨服,我們這裏是成年女裝。”
“什麽?我是給我老婆買。”
——服務員的臉色由青變綠。
薛媽媽讀取出“這可能是化纖”的信息,便又搖搖頭,把衣服掛了回去。
“喂,剛才那件的確挺可愛,如果你只是想討價還價……”
“什麽?”
薛媽媽繼續推著推車往前,漫不經心:“款式很可愛嗎?我只是發現它能遮到腳踝。”
……薩爾伽這才發現推車裏的女式冬裝全都又大又長,保證能把那姑娘從頭裹到腳。
男人的劣根性啊。
“不過你提醒我了,薩爾伽,現在的時尚潮流已經變成這樣了啊……剛才的款式我記下了。”
薛媽媽繼續推著小車掃貨:“左右這裏是算不上什麽档次的大批發商場……我先買幾件樣品記記流行款式,等淩淩醒了再帶她去草原弄點純天然羊毛,羊絨內襯的話還是手工……”
這段碎碎念槽點有點多。
薩爾伽又眨眨眼,懷疑朋友復生時是搭錯了兩根腦神經。
“你帶她去草原幹嘛?你那奇葩的‘為了做一道炸小黃魚特地開符文跑到大山深處山澗捉魚’的奇怪省錢法不要傳給你老婆!”
“啊,當然不會。我負責薅羊毛,她負責吃羊肉,最終剩下的羊骨頭用來煲高湯。”
精打細算的媽媽轉頭,隱約露出“看吧,一點都沒浪費”的自豪之情。
薩爾伽:你們放過羊好嗎。
“冬季也很適合吃羊……對了,冬至那天我家包餃子,你要不要……”
“等等,等等。”
薩爾伽再次打斷:“為什麽你要說等你老婆醒?往常這個點她早就醒了,昨天我和艾倫就是這個點去找……”
薛謹一愣。
他看看手表,表盤上的指針顯示是上午八點。
哦。
不愛睡懶覺了嗎?
舌頭頂頂上顎,嘴裏好像有點發苦。
“沒事。”
薛謹這麽說著,重新埋入衣架裏,“現在她不會醒,放心。”
“你這話是什麽——”
“昨天雨下得很大。”
薩爾伽聽見朋友淡淡敘述:“我回來時去接她,見她被雨淋濕還莫名其妙(頂著垃圾桶蓋)想逃跑,就索性把她打暈了扛回去的。”
薩爾伽:???
“結果半夜好像又做噩夢驚醒了,偷偷跑出來抽煙,後來說什麽不抱著我就不去睡覺。”
薩爾伽:???
薛媽媽捧起三條配色不同的格子圍巾,神色隱隱散發著母愛的光輝——
“所以我哄她喝了一杯熱牛奶,在熱牛奶裏拌了你昨晚揣在兜裏的蒙汗藥,把她重新送回床上裹好,保證睡到天昏地暗。”
薩爾伽:???
這信息量巨大的敘述、朋友母親般慈和的表情、以及完全不符合母親定位乃至丈夫定位的行為中——他一時竟不知從哪裏開始吐槽。
最後只好幹巴巴地對三年沒見的好友下結論:“你有病。”
薛先生點頭:“對。”
……你真的有病啊?!
誰!會!在久別重逢後給要抱抱的老婆下蒙汗藥,第二天來逛批發市場還策劃去草原殺羊啊?!
讀出未竟之語的薛先生:“蒙汗藥是你兜裏的,我沒有專門準備。”
“你有病!”
“你又沒藥。”
薛謹推著手推車轉彎,期間手肘輕輕擦過了薩爾伽的手臂。
這是見到他出現之後薩爾伽第一次和他發生肢體接觸,而以薛謹的謹慎,這次絕不是意外,是有意而為之。
薩爾伽剛要詢問他搞什麽鬼,就打了個哆嗦,嘴裏叼著的煙管險些砸落。
冷。
寒冷。
凍透骨頭的冷。
仿佛和屍體擦肩而過。
“我是死去三年,不是帶薪休假在巴厘島玩了三年。”
薛謹口吻漠然:“身體體表溫度是最難遮掩、最難恢復的……昨天剛回來時我還有整整五個小時瘋狂想吸血。如果這樣你的蜘蛛腦子還理解不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