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只爪爪(第2/3頁)

“……就是這個奇怪啦!”沈淩更大幅度地晃起腦袋,毛耳朵抖出了“撲棱棱”的輕響,“你怎麽突然對我換稱呼了?而且你剛才主動……”

“嗯?”

薛謹沒覺得有什麽不對,他用剛才回復戒指問題時一模一樣的語氣回答道:“怎麽了嗎?不要亂抖腦袋,這會幹擾我上藥……再抖腦袋我就要對你采取懲罰措施。”

嗬!

懲罰措施?!

膽子大到能吹氣球的仆人嗎?!

愚蠢的,失敬的仆人,就讓本喵來教訓你——

“怎麽?”沈·高貴無比的祭司·淩,“你打算采取什麽懲罰措施?阿謹,你說說看——”

薛·看似很清醒實則腦子一片漿糊·謹脫口而出:“親你耳朵。”

沈淩:“……”

她瞬間“啪”地捂住了亂抖的耳朵,大聲轉移話題:“你這次忘說淩淩了!”

“好的,淩淩。”

薛漿糊繼續給她上藥,而高貴無比的祭司因為蚊子包以外的奇怪東西憋紅了臉。

氣氛陡然安靜。

正是因為薛謹的意識位於混沌狀態,他才會很自然地對沈淩說出那個稱呼,卻根本意識不到自己要去解釋更換稱呼的原因——

因為過去他每一次說出“沈小姐”時,心裏響起的都是“淩淩”。

不過是過於克制,這稱呼不允許被沈淩聽見而已。

但就在昏睡前,薛謹給自己下的桎梏已經因為某個決定而松動……盡管此時困倦的主人沒有真正去思考這松動意味著什麽。

松動後的桎梏默許了“淩淩”與一個印在頭發上的額頭吻。

……當然,即便是幾乎由潛意識操控的薛謹,也只會默許這個程度的行為。

僅僅如此。

【災禍之主……真好笑。】

【那個臟東西在期待什麽呢?】

【他以為我會……嗎?做朋友?開什麽玩笑!】

終於,薛謹把用光的棉簽扔進塑料袋,重新旋緊了盛放酒精的瓶子。

他後撤了幾下,坐在了床頭,而沈淩抱著手臂,還在和之前莫名退縮的她自己生悶氣。

“好了,淩淩,已經全部上完藥。”薛謹說,按著自己的膝蓋緩緩站起,“按著約定的,我去給你熬糖水喝。”

那當然啦,本喵都受了這麽大的罪,又是皮膚疼又是耳朵癢。

沈淩抱著手臂,略帶驕傲地仰起頭,閉上眼睛,等待仆人附加的口頭誇獎。

“你做得真的很好,淩淩,非常……”

仆人誇獎的話到一半卡殼了。

是不知道怎麽組織對本喵的贊美詞了嗎?

沈淩偷偷睜開了眼睛。

——卻發現仆人根本沒在看她,仆人正支起手臂,按住了自己的太陽穴,柔順的淺紫色中長發垂在臉頰旁。

他的眼睛也是閉著的,眼尾的淚痣正好躲在台燈燈光的陰影裏。

沈淩微微瞪大了眼睛。

這樣的薛謹,突然和一個月前倚著手臂靠在塔派店裏的薛謹重合了。

極美,極遠,她非常不喜歡。

像尊塑像。

——這尊美麗的塑像,讓她回想起了,睜眼發現薛謹躺在她旁邊睡著的那個瞬間。

她當時一點都沒感到身上的疼痛,只想著趕緊把與蚊子作戰時丟臉的失敗證明藏起來,然後急急慌慌去收拾那些亂扔亂丟的東西——實在是她被蚊子叮咬得心情極其糟糕,阿謹的手機又打不通——如果阿謹回來後看到她把他的窩攪得一團糟,一定會失望的。

【阿謹回來啦!我好開心!】

【……我不能讓他一回來就不開心,我要趕緊把那些東西處理幹凈!】

……那又是為什麽,她會忘記這個目的呢?

明明不過才過了一個多小時。

“……抱歉,我只是有點困。”薛謹閉眼眯了一會兒,又直起身準備往廚房走,“你想吃什麽味的糖水呢?淩淩,我記得走之前冰箱裏還有梨子與橙子,黃桃罐頭有點防腐劑……”

“不用啦。”

從沈淩嘴巴裏跑出來的是這樣一段話,“我不想吃糖水了,我要一個人去客廳收拾玩具。你躺下來睡覺嘛,阿謹。”

薛謹揉太陽穴的手頓了頓。

他過於詫異,以至於他睜開了半合的眼睛。

——而沈淩急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你不要用這雙眼睛看我!”她苦惱而困惑地說,“就是因為看到了你的眼睛,我才會把我偉大的計劃拋到腦後,只想一個勁待在你旁邊玩的!”

“不行不行!你把眼睛挪開,然後去睡覺!去睡覺!”

薛謹:“……”

這貨漿糊般的腦子艱難轉了轉,只冒出一句解釋:“我不是美杜莎,淩淩。別這樣,你也不是第一天發現我眼睛顏色不怎麽好……”

“不!不不不!”

詞語匱乏的小孩直接打斷了他,焦躁地跺起腳來:“不是你眼睛顏色的問題,你的眼睛顏色棒極了,我特別特別喜歡——我是說我自己最近奇奇怪怪的毛病!啊!煩煩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