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只爪爪(第3/4頁)
——但窗沿有點窄,沈淩的大抱枕有一半不得不全部擠在了紗窗上,完全遮擋住了她向下瞅的視線。
偉大機智又帥氣的祭司想了想,索性爪起爪落,劃爛了礙事的紗窗。
啊,這樣抱枕就可以堆一半在外面了,爽。
腦袋一墊,手臂一抻,就著台燈的光芒和深秋的小風,沈淩滿懷期待地徹底把腦袋探出窗戶。
接著……
【如今】
沈淩吸吸鼻子,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我睡著了嘛,阿謹,我怎麽知道一扒就是一整個晚上,我怎麽知道連續扒在那兒堅持了好幾個晚上你都不回來。”
薛謹瞥了這姑娘一眼,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他正拉著她,在臥室的台燈下打量她慘不忍睹的——
“所以,你開著台燈,開著窗戶,撕毀了紗窗,在深秋的季節扒著睡了一晚上,且明知道我們家旁邊就是綠化面積極大的郊區公園——”
薛謹手上的棉簽稍微用了用力。
沈淩幾乎跳了起來:“嘶——”
這個姑娘細嫩的胳膊、小腿、脖子——全身上下都叮滿了蚊子包。
……而且是異常慘烈的蚊子包,因為某個毛毛躁躁的小孩明顯無法忍受瘙癢,把它們抓得布滿白道道紅道道,相當多的一部分充血、紅腫——手臂和小腿是重災區,因為這個位置很方便沈淩撓——薛謹還沒數完這兩個地方上的包,就看見了好幾個被完全摳破的傷口。
蚊子叮一口的痕跡當然不會持續兩個多星期。
但叮過後你用力把它摳出血、再疊加一波嶄新的蚊子包就會。
“……我怎麽知道一個晚上那些蚊子就會都飛進來……”沈淩又癢又疼,難受得想哭,“而且一個都捉不住!一個都拍不到!我努力捉了好久……後來它們連我爪爪的肉墊都叮了好幾個包!而且肉墊裏的蚊子包爪子根本摳不到,我咬來咬去都——最後我以為開了空調就沒有蚊子了,但無論溫度多低總有幾只在我旁邊飛來飛去,就算埋進被子裏它們也能叮到腳趾頭或鼻尖——變成低等貓類後雖然毛毛是層天然保護,但根本摳不到發癢的——”
躲到阿謹的衣櫃裏才逃過一劫,但總在衣櫃裏待著實在太悶了……
“為什麽以前我沒被蚊子叮過?”沈淩哭訴道,“明明你以前每次澆花都會打開紗窗,但窩裏一只蚊子都沒有!”
那是因為它們不敢進入我的周圍,因為作為低等蟲類本能畏懼以它為食的候鳥。
……否則我怎麽會把房子放在郊區?普通人在這裏單獨蓋房子天天驅蟲都沒法做到完全潔凈。
薛謹沒法向沈淩解釋這一點,他只是聳聳肩。
“我想你已經發現這一點,蚊子不會靠近我的衣服和我的生活用品不是嗎?所以你才會以那個姿勢睡……”
“什麽?阿謹阿謹阿謹,我想摳,讓我摳,又癢……”
薛謹手中的棉簽再次稍稍用力。
沈淩抽著氣繃緊了腳背。
“摳什麽?”
他用力拽著這小孩的手上藥,防止她縮回去逃走,“越是這樣越不能用手亂摳,知道嗎?再摳甚至會化膿感染!不僅是不能摳,這些已經被你摳到充血的地方也不可以再塗止癢清涼的花露水,要消毒……”
把自己皮膚當成貓抓板撓的笨蛋,他還是第一次見。
薛謹很快就用光了家裏醫藥箱的碘伏,而他才堪堪塗完了沈淩的兩只胳膊。
——她自己亂抓的,蚊子叮的,場面淒慘而盛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蕁麻疹。
這不怪蚊子,薛先生想,即便被叮成這樣,她皮膚的觸感還是又嫩又細,稍微掐掐能掐出果凍般的小肉,對蚊子而言想必是上好的盛宴。
——但明天一早還是要去旁邊的公園驅蚊了,嘖。
薛謹把棉簽和空空的碘伏瓶扔進垃圾桶,示意沈淩擡腿放上他的膝蓋。
兩條腿同樣是重重重災區,果真如沈淩所說,蚊子包從腳趾到大腿,被她撓出血的傷口更是……
薛先生嘆息一聲,拆開一包新的棉簽,並從醫藥箱裏拿出一瓶更大的藥液。
“接下來忍一忍,好嗎?碘伏用光了,家裏只剩酒精。”
“不!不要,我不要,我不要,阿謹阿謹嗚嗚嗚嗚——嗷!”
“如果你一開始沒有把你的腿當成抓板撓,”薛謹用力按住了險些跳下沙發的沈淩,“淩淩,現在就不需要這麽痛。”
沈淩哭喊的聲音一頓。
她剛才被那酒精棉的一壓疼得眼淚直流,如今眼淚汪汪地看向他,薄荷色的小糖球被眼淚撲了一層後堪比青蘋果味的軟糖,或者那種丟進杯子後會“噗嗤噗嗤”升起氣泡把整杯水染成青蘋果色的泡騰片——她的鼻尖上還有個腫起的小紅包。
……怪不得都說女孩子的眼淚是核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