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守護者的歷史

公羊一點頭道:“陛下說的沒錯。老臣之前只看到了第一點,沒看到第二點。不過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面對黃泉而非以太陰。”

李鐵嘴苦笑道:“恐怕不能如你所願了,黃泉恐怕難敵以太陰。對了,你覺得和靈陽,天穹以及金沙銀沙相比,我們的實力怎樣?”

公羊一說道:“論實力,我們和靈陽半斤八兩。金沙和銀沙加在一起要強過我國。但是這其中最強悍的莫過於天穹派。據說太虛宮的三位宮主暫時寄居於太白峰,而天玄門的幾個高手也現身於太白峰,這樣算來,天穹派擁有的化神修士要比其他幾個勢力加起來都多。他們已經隱隱有青洲魁首的樣子。”

李鐵嘴笑而不語。

公羊一奇道:“怎麽,你覺得我說的不對嗎?”

李鐵嘴說道:“你說的沒錯,但是打仗可不是單純的比拼化神修士的數量這麽簡單。我們的優勢在於這裏。”

他一邊說,一邊在自己的太陽穴點了點。

公羊一不解道:“陛下是說計策嗎?據我所知,這幾方勢力之中頗有不少計謀卓著之輩。再說星宮也不乏這樣的人物,我們的優勢到底在哪裏?”

李鐵嘴說道:“你知道,我歷來不主張強調個人在戰鬥中的作用。就算那個以太陰只手遮天又怎麽樣,想要過我這關,一樣有辦法讓他脫一層皮。”

他指著怒江說道:“這條江發源於隴上地區,穿過老西涼國的地界,蜿蜒向北,流經冷月國,最後流入寂滅海。如果說星宮想要穿越北海進犯我們,那必然要穿越這條河。在旁人眼中,河就是河,莫說修士,就是普通人也能輕松擺渡過河。但是在我眼中這就是一條死水,水中浸滿了鮮血和屍骨,當然那些都是星宮戰修的。”

“陛下是說,這條河已經被你做了手腳?”公羊一說道。

李鐵嘴得意地點頭,說道:“沒錯。誰都知我和黑骨花了大力氣在大嶼山靠近龍川國的地方布下了一道很長的法陣帶,但那不過是聲東擊西的把戲,掩人耳目而已。那條花了不少心思布下的法陣由於地域上綿延太長,分散了威力,必然無法對他們造成多少威脅。這點,我早就清楚。”

“但是這條河的長度遠比那條防線長。在河裏設禁制,效果未見得就更好吧?”公羊一蹙眉說道。

李鐵嘴更加得意,他晃著山羊胡,說道:“當然不會更長。確切的說,很短,短得很。從地圖上看,只有一個點而已。”

公羊一越發的搞不清楚李鐵嘴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他不解道:“這條河綿延數千裏,你怎知他們從哪裏過河?他們未必會經過你布下法陣的那個點吧。”

“這裏才是真正區分高手和菜鳥的地方。我,李鐵嘴,有把握讓不管是以太陰或是光明神,都落入我的彀中。”

“如果星宮不從北海而來呢?”

“如果星宮突破了其他幾個勢力的防禦範圍,那等待我們的只有滅亡。”李鐵嘴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看著李鐵嘴臉上的笑容,公羊一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一個勉強築基上品的小修士居然站在河邊大言不慚的對自己說要算計震旦最為兇猛的高手。好像以太陰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這種場面對以特立獨行著稱的公羊一而言,仍然顯得極為的誇張。

但是他對於李鐵嘴的豪情和心胸仍然佩服不已,不忍說出內心的感受,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李鐵嘴看在眼中,卻也不以為意,只是笑的更加放肆。

……

陳雲生放下手中的酒盞,對著一輪圓月嘆道:“當年你我剛見面之時,月亮就是這般的明亮。現在想起來,恍如隔世。當年若不是張明遠及時趕到,恐怕我已經被你殺死了。”

羅之青淡淡地笑了笑。這種笑容在三十年前,很少出現在他的臉上,三十年後,他變得平和了很多,臉上也時常掛著這種笑容。

“你莫非因為那件事情,仍然在記怨著我?”

陳雲生搖了搖頭,說道:“有時候被人記掛的唯一方式就是讓他恨你。面對長得望不見盡頭的光陰河流,任何的情誼都顯得過於的蒼白。”

羅之青飲了一口酒,說道:“沒錯。當年餓狼谷和聽風谷世仇之時,我每天早上一睜眼,腦中想起的就是聽風谷的老祖華劍遠。現在想來頗為的荒唐,我居然有那麽多的時間去想念一個恨之入骨的仇人。話說回來,這三十年來,才真正體悟到放下的快意。此刻我心中無仇,手中無恨,已經再也不是當年的那個羅之青了。”

陳雲生認真說道:“如果這樣,當真是件好事。不過我想問你一件事,你胸中的鬥志可否隨著仇恨逝去而消散。”

羅之青聽完仰天大笑,四周的松林和竹林在他的笑聲中沙沙作響,似是在應和這豪邁的笑聲。羅之青眼望四周的黑暗中的群山,平靜而低沉地說道:“我感謝這裏的一切,它們給了我重生的機會。如果有人敢來破壞這份寧靜,羅某人馬上就能變回那只永遠不知疲憊的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