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南蒙之土(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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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邊海的邊界終於呈現在天邊,陳雲生和柳曉山兩人長達月余的冷戰也終於結束了。兩人重新琴瑟和鳴,而夜啼只不過是他們人生中的一個小插曲,自此之後再也沒有被提起。至於夜啼在陳雲生識海中留下的那棵樹卻格外的茁長。可陳雲生從來沒有用過那個貌似很無敵的神通——感知世界。

柳曉山指著前方那如同刀砍斧劈而成的海岸線說道:“前方就是南蒙的土地,從地圖上看,星宮位於南蒙的中心,我們這麽飛下去,至少還要有一個月的行程。”

陳雲生道:“這樣飛太顯眼,我們不如降低高度,遇到市鎮就改為步行,最好不要驚動星宮的人。”

柳曉山道:“怎樣進入星宮,你有沒有打算?”

陳雲生無奈地搖頭,這件事情困擾他很久,潛入氣息宮多虧了幻夜幫忙,可星宮不比氣息宮,又沒有人幫忙,恐怕不是那麽容易潛入。

“只能走一步說一步了。”

到了現在陳雲生已經放棄速戰速決的想法,只能一點點接近星宮,然後再一點點弄清楚星宮的具體情況。兩人接著向西飛行,過了三天,終於看到一些人煙聚集之地,剛開始是星星點點的小村舍,後來變成了鎮店,再往後則有不少大小不一的城池。陳雲生和柳曉山帶上面就,裝扮成尋常的客商模樣,雇了一輛牛車,緩緩向西行去。

十幾天和南蒙人打交道下來,他們逐漸了解到本地之人的風土人情。和青洲不同,南蒙土地上無論國家,城邦或者是村鎮都信奉一種教派,那就是星宮所倡導的光明教,而供奉的神明則順理成章的是光明神。由於光明教在南蒙傳播極為廣博,而星宮在本地的影響力又極大,所以國家變成了星宮管理凡俗之人的工具,或者說是星宮的一種松散的外延。

無論國家的名字如何,稅賦如何,他們總會響應星宮的號召。譬如征發勞夫修造神殿,譬如每年繳納一定的賦稅,譬如將自家的子弟送入星宮做星徒,或者加入星宮的戰修組織。

可以說星宮在南蒙是一種超然的存在,超越了國家,城邦,世家的限制,所有人都對這個龐然大物無比的敬服,大部分人都對光明神深信不疑。當然星宮也在一定程度上維護了南蒙諸國之間的和平。沒有人想要對別人發動戰爭,因為星宮是一座繞不過的坎。當然也沒有人妄圖繞過這個坎。

除了少量幾個修行門派之外,南蒙只有一件東西,那就是星宮,南蒙只有一個神祇,那就是光明神。在這裏即使國與國之間語言不同,口音不同,但是關於星宮的一切都是相同的。同樣的文字,同樣的發音,同樣的祈願方式。

了解了這些之後,陳雲生時常驚訝於星宮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有道是征服一個國家容易,可改變這個國家百姓的生活習慣極其困難。星宮能做到這一點,說明其中必然有其過人之處。

這件事情他和柳曉山討論了很久,並沒有得出一個結論,只能繼續深入了解星宮。這一天兩人來到了一座小鎮,名字很特殊,叫做星垂,而這座小鎮再往前百十裏就是一個不小的城池,叫做谷雨城。相傳當初連年大旱,光明神感懷人們生活的苦難,下了一場持續兩天兩夜的谷雨,緩解了所有人吃飯的問題,自此得名谷雨。

這件事情陳雲生是不相信的,且不說他師承於上古的守護者,專門和星宮的光明神作對。就是以平常心去推測,這件事情也非常不靠譜。如果光明神憐惜世人,他為何不讓人送谷子給每一戶,為何要天降谷雨?這些谷子有從何而來,一定是剝奪其他人的勞動果實,而那些被剝奪糧食的人是不是要凍餓而死呢?

陳雲生和柳曉山的牛車晃晃悠悠的進入了星垂鎮,小鎮年頭久了,路變得坑坑窪窪,上面留有很多車轍。此時是秋天,空氣中彌漫了一股幹燥的氣味,地上的土被風一吹,黃土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