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混戰

俞大猷看著陳雲生略帶猙獰的面孔,仿佛不認識這個人一樣,期期艾艾地說道:“你不是開玩笑吧?”

陳雲生冷冷笑道:“當然不是,我們走吧。”

兩人在風雪之中上路,回到那處開鑿的巖洞之中。陳雲生在四周布下了一座較為復雜的四象法陣,既然對手出手不容情,他也麽必要客氣。

弄完一切,他轉身回洞,看到俞大猷已經沉沉的睡去了。陳雲生閉上眼睛,靠在山壁上,也慢慢睡著了。他昏昏沉沉仿佛做了一個夢,夢中他見到了幻面,那個讓他恐懼的惡魔手持一顆鮮紅的心臟,遞到他眼前,讓他吃上一口。

這時候陳雲生驟然睜開了眼睛,原來四象法陣發動了。

陳雲生猛然坐起,手上打出一道法訣,只聽洞外發出一陣淒厲的驚雷聲,緊接著有人慘叫一聲,在靜夜中傳出去好遠。陳雲生連看也不看,連連施展法訣,樹林之中一會狂風大作,一會金風瑟瑟,伴隨著人們慘嚎的聲音,方圓數裏之內都可聽到。

陳雲生收了法訣,並沒有走出洞去,仍然閉目養神。這時在一旁看了許久的俞大猷忍不住問道:“你真的確信他們不會再回來了?”

陳雲生沒睜眼,說道:“你見過死人還會回來嗎?”

俞大猷不吭聲了,躺倒接著睡覺。這一夜如此有三次之多,天亮之後,兩人走出山洞。陳雲生一生不吭地收拾陣旗,陣樁等布陣之物。雖然有心裏準備,洞外狼籍的景象讓俞大猷吃了一驚。

到處都是木屑,土地上坑窪不平,已經沒有完整的白雪了。外翻的黑色土地上不時有一攤攤黑紫色的鮮血。沒有完整的人的屍體,倒有不少斷肢殘臂。

俞大猷張開大嘴,吃驚道:“昨天晚上你殺了多少人?”

陳雲生指著這方圓三裏的地域說道:“昨天一共三撥人想要偷襲我們。當他們接近法陣的時候,我曾經釋放了一個禁制示警,不過他們並非沖著天佑盛典的寶物來的,否則在連連折損人手的情況下為何還發狂向我們沖來?”

“你覺得這些人是楚殤的人還是玄無極的人?”俞大猷學著陳雲生的樣子,嘗試提出問題。

“不知。也許都不是,這些人可能就像昨晚那兩人一樣,聽到楊碧落的指責便對我們下了殺心,卻不想身死於此。只能說他們過於愚蠢。”

“這麽看來,我們真正的對手還沒有出現呢。”

陳雲生看著俞大猷說道:“如果遇到危險,你可自行逃命。”

黑臉漢子倔強地搖頭道:“我俞大猷從來就不是逃兵,我要跟你到最後一刻。”

陳雲生點了點頭,對於這個萍水相逢的人頗為感激。心中生出些許親近感。兩人向北行去,一路之上並沒有遇到什麽阻礙,到了中午的時候,行了約有五十裏。

兩人靠在一棵大樹上暫且休息一下。一路上雖然沒有遇到什麽阻礙,可是那根弦總是懸著,心神總是有些疲憊的。

“沒想到你手下功夫很強嘛。”陳雲生看著俞大猷說道。

黑臉大漢咧嘴笑道:“這個自然,我,我在神力門可是教頭。就算神力門是小門派,可教頭也不是誰都能做的。”

“你是怎麽走上修士這條路的?”陳雲生饒有興趣地問道。

“修士之路?”俞大猷臉上閃過一絲不同尋常的表情,“我是個粗人,從小就沒讀幾年書,一年家中大旱,父母實在養活不了我,便將我賣給一家道觀做雜役。而道觀的主事曾經修行過一些時日,看到我身上肩負靈根,便將我收下做了徒弟。這就是我入道的經歷。”

“你師父現在還好麽?”陳雲生不知為什麽,突然問到了這句話。

俞大猷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道:“早死了。壽終正寢。”

陳雲生覺得詫異,對方的表情告訴他,其中似乎隱藏著什麽。不過這是人家的私事,他也不便深問。時值冬日,太陽白花花的卻沒有什麽溫度。兩人在樹下稍歇片刻,正打算啟程,突然從樹林中閃過一個身影。

陳雲生和俞大猷警覺地站起身來,等那人來到近前,陳雲生感到後背一寒,原來正是自己的死對頭,楊碧落。小女子身材苗條嬌俏,一雙眼睛卻滿是殺氣,手中握著一柄細長的柳葉刀,刀鋒閃爍著一層銳利的鋒芒。

“只有你一個人?”陳雲生問道。

楊碧落怒視他,答道:“殺你還用幾人?本姑娘一人足矣。”

“你我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用得著非要我死麽?”陳雲生一邊說,一邊祭出了麒麟斬。

“廢話少說,動手吧。”

楊碧落宛如一抹驚鴻,手上柳葉刀光芒四射,劈向陳雲生,糾結起一陣旋風。陳雲生手中的麒麟斬橫起,硬擋了對方一下,他手腕微微一顫,這小女子看著嬌小,手上的力道卻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