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未央宮中夜未央

萬俟觀西拍了拍身上豐腴女子白皙的大腿,讓她將腿從自己的腰上拿下來,好讓他稍微喘一口氣。

他伸手抓住一旁桌子上的琉璃茶壺,咕咚咕咚地灌下半壺金沙特有的冰露,披了件紗衣,拎著茶壺,站在一處巨大的露台之上,夜風撩起那件薄如蟬翼,軟若蛛絲的細紗衣的一角,露出萬俟觀西白玉一般的胸膛。

床底之上的女人扭動柔軟的腰肢剛想湊上來,只見萬俟觀西豎起一根中指,便識趣地下床自行離去,方才那番雲雨讓她忘了自己的身份和對方的身份,險些做出錯事。

露台陰影之中走出一個中年文士,他雙足安靜得如同貓足,連最細微的聲響都沒有發出。

萬俟觀西有些不悅道:“方不凈,本將軍行好事的時候你也來打擾,真是反了你了。”

方不凈一臉陰笑道:“將軍莫急,聽我報了此事之後再決定是否怪罪在下。”

萬俟觀西瞪了他一眼,說道:“有屁快放。”

方不凈諂笑道:“今天擂台上的情形十分精彩,登台的居然是季平南手下兩名虎將,上山虎和下山虎。您猜怎麽著了?”

萬俟觀西臉上露出了專注的神情,催促道:“說重點,別廢話。”

方不凈笑道:“上山虎那虎癡居然被人一刀刺穿了左胸,據悉若再偏上一指,小命不保。當時就已經不省人事了,沒有三五個月調養恐怕很難恢復。”

“啪”地一聲脆響,萬俟觀西一巴掌拍在自己白皙的大腿之上,細膩如瓷的肌膚上露出一抹殷紅,他咧嘴道:“乖乖,他季平南不是時常叫囂上山虎是打不死的嗎?嘿嘿,真是解氣。”

方不凈接著說道:“後面還有更絕的呢。下山虎被人一刀拍飛了,據說全身骨頭一共斷了二十八處,現在連小指頭都擡不起來。”

萬俟觀西剛剛喝下一口冰露,聽到這個消息,“噗”地一聲噴了出來,大叫道:“解氣!這兩個狗仗人勢的畜生上次見到本將軍還信誓旦旦的裝逼,這次終於有人收拾他們了,太解氣了。”

方不凈說道:“現在共進行了三場鬥法,陳雲生那邊勝兩場,暫時領先,下次開擂要等到三日之後。據說今日擂台上的爭鬥十分激烈,遠遠超出所有人的想象,不過季老兒這次跟頭栽大了。”

萬俟觀西沉思片刻,問道:“下場銀沙上場的人是誰?”

方不凈張口答道:“這個不知,如果還是大嶼關的戰修代勞的話,應該論到馮聖了。”

萬俟觀西眼睛一眯,拍了一下玉石欄杆,斬釘截鐵道:“三日之後隨我去觀戰,為陳雲生那小子助威!”

……

“未央宮中夜未央,冰肌玉露人仿徨。昨夜一夢六洲外,今朝夢醒空錦床。”

梵若曦唇紅齒白,輕巧地念著金沙詩人韓仙童有名的詩句。她聲音婉轉輕盈,將韓仙童筆下宮廷女子的忿怨表達的淋漓盡致,令一旁默默飲酒的柳一生有些恍然。

過了很久,柳一生才喃喃說道:“好久不曾去其他妃子那邊了,想來她們心中應該生有這番幽怨。”

梵若曦輕輕嘆了口氣,不說什麽,臉上卻滿是落寞。

柳一生看著她說道:“我夜夜在你這,你臉上為何還有落寞之情?”

女人勉強地笑了笑,說道:“若曦和其他妃子對陛下是全心全意,可陛下卻將自己的心分給了所有女人,就算你天天人在這裏,心恐怕早就不在了。若曦不敢獨自承歡,心中也憐惜那些苦命的姐妹,可哪個女人不想和愛人親密無間,若強顏歡笑,必然騙了陛下,失了坦誠。”

柳一生看著這個和自己相處了幾十年的女人第一次吐露心聲,不由得有幾分動容,他說道:“可生在帝王之家我也無奈。縱觀青洲,哪個君主不是三妻四妾,這件事也怨不得我。”

梵若曦乖巧地笑道:“若曦哪敢怨你,只不過偶發嘮嘈而已。若曉山日後如我一般,必然也會有這番苦悶。”

柳一生看著愛妻,不悅道:“你是在說曉山若嫁給銀沙太子,日後也要承受割愛之苦是吧。可那姓陳就真能保證一生只與一名女子締結終生之誓嗎?我看未必吧。他可是一名修行者,修行者之中男人和女人之間的結合除了感情,還有很多其他的東西,早就不純凈了。”

梵若曦嘆了口氣,道:“你說的對。修行界中,若女人強勢,也可有三五個男寵,若男女為了所謂的雙修之道,一男多女,和一女多男並行,關系混亂不堪也舉不勝舉。看起來真正的愛情只誕生在貧家,只有清苦才能令這份愛不被汙染。”

柳一生聽著愛妻略帶酸澀的話語,心中百轉千回,當年執子之手的一刻此時早就淡漠了,只有在夕陽中偶爾才會想起,可他自詡是帝王之中有情有義的人,換做其他君王,早就丟到九霄雲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