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打不死的上山虎

東看台上,白十三霍然站起,高聲吼道:“花花,給我狠狠的打他,他快撐不住了,砍了他,剁了他,哥在精神上支持你。”

聽到白十三的聒噪,白花花心中氣惱,她此刻騎虎難下,明知對方恢復能力驚人,自己卻只有強攻這一途可用。剛才兩下全力攻擊,已經消耗了三成靈元,身上所剩的靈元尚不足兩次攻擊,若這般鬥下去結果便如同豪賭一般,看誰的靈元綿長,看誰能夠堅持的更久。

陳雲生看著在擂台一邊做短暫調整的白花花,心中突然泛起一絲不忍,若此女有恙,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白十三和柳曉山。

北看台上的緊張程度絲毫不輸東看台和西看台。比鬥到現在,季平南的手一直沒有放開他的袖子,袖口的鐵甲被他捏的有些變形,他卻猶然不覺。這場他勢在必得,若再輸了,就算銀沙的太子不說,他的臉也丟盡了。

有時候季平南很是納悶,陳雲生從哪找來這麽多彪悍的女人,一個個手段極其變態,而又不畏死,不惜命,這等人放眼大嶼關也不多見,絕對是能排入前十的戰將。單論攻擊力之強,這個白花花足以擊敗他手下大多數將領,況且還有白虎一族流淌在血液中的印記,白虎化神。

不覺間看了一眼身旁的馮聖,此人正在悠閑地擺弄著他手中的長劍,劍脊盤著一條青龍,彎彎曲曲一直延伸到劍尖,青色的劍鋒透著一股超塵脫俗的鋒利。

“你似乎並不關心擂台上的勝負。”季平南說道。

馮聖趕緊收拾起長劍,恭敬地說道:“並非末將不關心,只不過這場鬥法結果已定,那個虎女雖然勢頭很猛,卻已是強弩之末。若她剛開始不是這般生猛,細水長流,興許還有取勝的希望。”

季平南蹙眉道:“看起來你比我還了解虞無境嘛。”

馮聖謙卑地笑道:“將軍日理萬機,哪裏有閑暇了解這些細節的東西。將軍不知,當年我和他虞無境有些過節,曾經約鬥一場,大概了解他的本事,所以才有了這等信心。”

季平南來了興致,輕輕“哦”了一聲,“那結果呢?”

馮聖平靜地說道:“自然是末將勝了,不過他變態的恢復能力留給我的深深的印象。這麽多年下來,虞無境雖然不是大嶼關天賦最好,卻是最努力的,相信他一定能勝。”

季平南點了點頭,不再說話。有些人天生就具有一種令人安心的氣質,仿佛他們說的話總是對的,交給他們的事情總能按時完成,毫無疑問,馮聖便是這種人。

與此同時,在東看台上也進行著一場類似的討論,雙方是白十三和血獅。白十三一只大腳大喇喇地蹬在前排的座椅之上,雙手握緊身旁的粗木扶手,口中重重喘著粗氣,雖然台上的人是白花花,可他卻異常緊張。自己親妹子的手段他是知道的,可對方那個變態的恢復能力卻令他對女子有些不自信。

一旁血獅緊張地問道:“花花妹子能頂住嗎?這只假虎的皮囊很耐操,當年很多弟兄並非被他以真本事滅了,而是活活耗死了。”

白十三向地上重重吐了一口唾沫,發狠說道:“相信花花,沒問題,她的爆發力在新一代的白虎子孫之中算強的了。我看下一刀就能把那個滾刀肉砍了。”

血獅擔心地看了擂台一眼,不再說話。

白花花不再猛攻猛打,而是拼一些刀術上的技巧。白夜四外紛飛,如同雪片,到處都是刀光劍影,偌大的擂台寒氣凜然,讓人沒有落足的地方。這番攻擊令白十三大皺其眉,認為少了勢道,卻令四周的看客們重新恢復了生機,在他們眼中,這般光華繚繞的攻擊比起剛才那番飛火流星,天塌地陷的攻勢更加有趣,更加精彩,再也不用躲在看台的原木之後了。

陳雲生輕輕搖了搖頭,虎女的勢若不在,這場鬥法恐怕就危險了。

虞無境心中高興,若只是這般比鬥,正稱了他的心意。剛才虎女那天崩地裂的兩刀還是令他心有余悸的。手中血刀加緊攻勢,白光之中頃刻間多了紅色的光影,兩廂刀鋒拼在一處,爆發出璀璨的火星,每個火星都是一次交鋒,每次交鋒又能激起一聲沉悶的爆鳴。擂台之上聲響震天,和著四周看客們有節奏的呼嘯聲,四方台宛如一座碩大的喇叭,向四周的山野發射著一波波聲浪。

在四方台以東五十裏的一座高山之上,一個瘦骨嶙峋,卻穿著件寬大灰色衣袍的中年人關注地看著四方台上喊聲震天的拼鬥。過了良久,這人生生落下淚水,口中喃喃道:“老頭子,你曾說過人孤獨了太久,就會忘了孤獨這件事,現在看來八成是對的。曾幾何時,我還以為自己之後天下便無人接手這樁事,我們終將走向塵埃,被人遺忘,籍籍無名地走向滅亡,沒一個人能像你那般慷慨激昂。沒想到他來了,出現的這麽及時,帶著一群滿是朝氣的年輕人,高調卻不招搖,嘿嘿,這是多麽令人欣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