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門派是什麽

“天祿門今日之舉純屬咎由自取,你莫怪我。”陳雲生淡淡說道,聲音飄的很遠,所有天祿門的修士全聽得見。

“敗軍之人要怪只能怪自己的修為不夠。殺了我吧,讓我可以早日追隨先師而去,免得日後落魄山林,丟了道統傳承。”成廣泰冷冷說道。

“你手中有劍,何不自裁?殺你恐汙了天穹派的刀劍。”陳雲生聲音輕挑,完全不是他平時說話的語氣。

成廣泰仰天長笑,“嘿嘿,我天祿門人只能死於對方刀下,自己的刀劍永遠是殺敵人的,豈能加於己身?有勞了。”

不待陳雲生說話,被禁錮著的楚立有些忍不住了,他臉紅脖子粗地喊道:“成廣泰,你犯什麽傻?我身為掌門都沒有說話,哪裏輪得到你大放厥詞。年輕人,我佩服你的手段,你年紀雖輕,入道時間也不久,但是手段通玄,不愧為天穹派的後起之秀,我楚立願甩天祿門眾人歸降,自此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楚立心中打好了算盤,既然今日無法逃脫,索性就投降對方,自己是元嬰修士,別說現在的太白峰,就是其他五個天穹大派也無法拒絕他的投奔。等他在太白峰站穩腳跟,日後多多培植黨羽,早晚有一天將這個年輕人取而代之,到時太白峰的一切都是他楚立的,這和攻占太白峰沒什麽兩樣。

陳雲生看了楚立一眼,然後又望向成廣泰,笑著說道:“你看看,掌門都投誠了,你還在等什麽?今日你的死與活都無法阻止天祿門消失於世,不過你活著到可以見證一下天祿門曾經的輝煌。”

成廣泰滿臉悲憤地盯著楚立,含恨道:“都是你,鬼迷心竅,覬覦太白峰的資源,想要竊為己有,才發動這場無意義的戰鬥。現在天祿門亡了,你卻活著,真是太不公平了。你簡直是無恥之徒,愧對前掌門的重托。”

楚立哼了一聲,不屑道:“自古以來,成者王侯敗者賊。既然今日有此一敗,隨便你怎麽說我都認了。日後歸附新的門派,再發憤圖強就是了。反倒是你出口不遜,就算你活夠了,又何必斷了其他修士的活路。”

成廣泰憤懣地看著楚立,明知道對方說的無恥之極,卻找不到什麽方法反駁,只得瞠目結舌,滿臉憋得通紅。

楚立看到陳雲生並沒有直接回答自己,還以為表達的意思不夠清楚,他清了清喉嚨說道:“年輕人,我決定歸於天穹派,雖然我是元嬰修為,但是我願意作天穹派的一個低階弟子,如果你實在不放心,可以在我身上種下一些禁制。”

他心中清楚的很,就算對方種下了禁制,也不過是金丹修為能夠施展的手法,憑著自己比對方高一個大層次的修為,一定可以找到沖破禁制的方法,到時候還可以扮豬吃虎,給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想到這裏,楚立臉上的忠義之氣越發的凝重,無論誰看在眼中都會認為他是一個絕對忠誠之人。

陳雲生依然不答楚立,而是對天祿門八十個衣衫不整,滿身傷痕的修士說道:“如果今天我就此放過你們,這對於天穹派是不公平的。因為這場戰爭是你們挑起的,如果你們拒絕歸順,今日只有一條路,便是去陪死在太白峰下的同門。”

說著,他手中擎好了雙刀,一道黃蒙蒙的野獸虛影凝於他身後。這時一個怯生生地聲音響起,“請不要殺我,我歸順天穹派。”

一個少年修士從天祿門八十人的隊伍中飛了出來。他眼中兀自閃爍著淚光,如同一個受委屈的小孩,滿臉汙泥,身上的軟甲殘破不堪,多處裸露在外。

少年的剖白突破了眾人心中的壁壘,歸順者接二連三,最終八十人中,只有成廣泰孤零零站在風雨之中。雨水沖洗著他濕漉漉的頭發,衣衫緊緊貼著胸膛,可以看到他在拼命地喘息著。

陳雲生對薛離說道:“繳了他們的法器,帶他們離開這裏。”

薛離招過火衛的一個旗主,令他帶著五十人將天祿門的歸順者帶回太白峰。一切安靜的進行著,天空的雨漸漸變小了,一絲光線從烏雲的罅隙中透射而出,打在黑沉沉的樹林上。

“我……”成廣泰擡起頭,“我願效忠天穹派!但有一個請求,不要放過楚立這個人,他是一個十足的野心者,天祿門就是在他的帶領下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我不希望看到這樣的悲劇重現在天穹派。”

楚立怒吼道:“成廣泰,你瘋了嗎?年輕人不要相信這個瘋子,他這樣說都是因為在天祿門時和我交惡,實屬個人恩怨。為了口舌之惡,你便如此構陷,嘿嘿,相信天理公道自在人心。”

楚立一番赤裸裸的剖白之下,任誰看了都不會懷疑他是一個霽月風清的人。任誰都會選擇相信楚立,即便他的話中有所不實,但是和金丹修士相比,元嬰修士的戰力更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