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逃命的人

不殞金鐲最終並沒有損壞,但是光澤卻差了很多,如同一件死物。由於是金光的本命之物,他的元神也受了不小的損傷,臉色白的如同一張紙。

金光駢指將不殞金鐲收入天靈,一臉慘象地看著陳雲生,怒道:“你們徹底激怒我了,今天就算拼著自降修為十五年,也要將你們兩個滅殺了。”

他話音未落,金光劍已然擎在手中,劍身閃過一道道金色的符文,一只獅子虛影驟然現於劍身之上。

陳雲生感到腦袋都疼,對上這種拼命的修士,只能算自己倒黴。看來今天是不能再打下去了,想到這裏,一只小船天空中,他對白木容使了個眼色迅速跳上小舟。白木容也早已萌生退意,今天她終於見識到厲害的人物了,心中有了三分懼意,已經不能再戰,爽快地隨陳雲生跳上小舟。

穿雲舟閃爍起一陣耀目的光芒,沿著樹梢向前飛去。金光冷笑一聲,從納虛戒中喚出一件馬車,車身古樸大氣,鑲有雕龍的銅皮,車前有兩匹青銅馬,雖然不是真的,卻栩栩如生,連馬脖後的鬃毛都纖毫畢現。兩匹馬嘶鳴一聲,馬車放出一陣烏光,如電一般追隨陳雲生而去。

陳雲生操舟的同時,感到身後一陣靈壓撲來,回頭一看,不由得心驚肉跳。穿雲舟的速度雖然快,但是卻比不上這輛青銅馬車,眼看著他們之間的距離從十裏變成了五裏,從五裏變成了三裏。馬車中的金光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金發在夜風中狂舞,如同燃燒的金色火焰,又似一面金色的旗幟。

陳雲生突然生出那年被鬼蝠老祖追逐的感覺,只不過身邊之人不同而已。他雙手不停施展法訣,穿雲舟如同喝醉了一般,在天空中天馬行空地劃出紛亂的弧線。

金光嘴唇抿成了一條線,青銅馬車循著穿雲舟的軌跡,一絲不差的追逐下去,雙方之間的距離越發的接近。

陳雲生將穿雲舟的高度降到樹梢,穿過密集的枝丫。而金光索性喚出金光劍,將擋在車前的樹枝紛紛斬斷。眼看著前方便是一道山梁,陳雲生騰出左手掐了一個驚雷訣,匆匆放出。只聽轟隆隆一陣山響,無數人頭大小的石頭從山梁上滾落,砸向金光的青銅馬車。

金光駢指向天,那柄金色的劍忽地飛了起來,化作萬道絲線,把碎石割成粉末。金光劍再次融合為一柄巨劍,直挺挺射向前方不遠的穿雲舟。

白木容見狀不妙,骨鞭如靈蛇出谷,劃出無數鳳刃和金光劍糾纏在一起,一陣咯吱吱的響聲傳來,陳雲生臉上的肌肉忍不住跳了幾跳。

“怎麽辦?”他心中一遍一遍的再問自己,後背的衣襟已經被汗水浸濕,他並不是害怕,只是不願就這般莫名其妙的送命。

“看前方,似乎有光。”白木容喊道。

陳雲生擡起頭,看到遠處的天空中閃動著兩點若隱若現的光芒,若不仔細看,很難發覺。兩點光芒的速度雖然慢,卻在真真正正的向他這邊飛來。

陳雲生的心原本升起了一絲希望,當他看到兩道遁光的速度,那絲希望又涼了下來,來的兩人飛行速度很慢,如同龜爬一般,看樣子連築基修士都可能不是,這樣低階的修士無論是否是自己的幫手都無濟於事。

他暗嘆了一聲,眼光中流露出一種絕決,看著身旁的白木容,陳雲生輕輕說道:“一會兒我擋著他,你先走,我們在太白峰會面。”

白木容蹙眉說道:“我們兩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你一個必死無疑,我不走。”

陳雲生又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若不走,徒然送命而已,何必呢?”

白木容突然笑道:“傻瓜,難道你又忘了血盟?你死我也死,沒什麽能把我們分開。”

女子唇紅齒白,說的雲淡風氣,視死如歸,真不是一般的氣定神閑。聽在陳雲生耳中卻有種悲涼之意,沒有時間辨別女子話語中若隱若現的深意,他苦笑道:“好吧,那就一起赴死。”

在他心中雖然對即將發生的戰鬥沒有多大把握,但是還隱約有一絲希望,希望能夠再次得到那股純黑的力量。

金光一邊追,一邊哈哈大笑,他已經近乎十年沒有如此爽朗的笑過。雖然今天晚上折了一件法寶,傷了一件法寶,同時元神受損,靈元減半,但是他打的酣暢淋漓。最重要的,他即將把對手逼上絕路。這種爽快感,對於他這個級別的修士而言,已經太久沒有體會到了。

……

一個高大的修士笨拙的站在一塊流線型的飛空法器之上,法器的尾端插著一塊火紅的上品靈石。從法器的樣子和靈石的品階來看,無論如何也不應該以這種速度飛行。

他身旁的一個傳紅衣的嬌小女子不悅地說道:“你到底能不能飛,如果不能,明日索性找輛馬車,趕著去天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