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為奴

在得到對方否定的答案之後,尉遲雪出劍了。清清冷冷的一刺,沒有炫光,沒有破空聲,甚至那柄劍都沒有飛出他的手掌。這一劍和尋常武人手中的招式沒有太大區別,唯有不同的就是速度。

安靜的一劍,卻具有極快的速度,這中明顯違背常識的事情卻真實的發生了。尉遲雪用來很長時間來提升自己的禦劍速度,又用了更長的時間將速度所來在的破空聲消於無形。當大多數修士以這種破空聲作為一種炫耀的同時,來自暗夜的刺客們卻對這種做法嗤之以鼻,因為這樣一定會暴露自己。作為刺客一旦暴露,就意味著死亡。

陳雲生右手一個響指,數道金靈絲如同蜘蛛網一般懸掛在他和尉遲雪之間,如果對方執意向前,那必然會被割成碎片。

面對陳雲生的手段,尉遲雪早就爛熟於胸,任何法術只要在他面前施展過一次,他總能找到弱點,這便是職業習慣。在他出手的時候,總會花上很久的時間準備,其中就包括研究對方的法寶和法術。

右手張開,在長劍尾部一拍,暗夜中瞬間閃過一道幽藍的光芒。那柄劍消失了,當它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穿過了看似無懈可擊的金靈絲,直直地想陳雲生的咽喉刺來。飛劍的速度快的驚人,在空中以劍脊為軸急速旋轉,將四周的空氣絞碎,這樣便可以無聲向前。

陳雲生此刻已經沒有萬無一失的躲避手段,土遁、水遁以及木遁都需要掐訣,他不敢保證不被對方刺中。在第一招的對決之中他的先機盡喪,只有以身犯險。只見他左臂橫著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身體如同轉動的陀螺,用僅存的元磁掀起了一場小型的磁暴。

一個不大的空間之內,力場被扭曲變形,在陳雲生眼中,無數黑色的元磁線如同漩渦一般圍著自己的身體旋轉。被元磁撕扯著,令他感覺到了一陣撕裂骨骼的疼痛。那柄劍直挺挺刺出了元磁風暴中。

陳雲生在進行一場豪賭,用一個不熟悉的招數應對別人為他演練上了千百次的招數。他突然萌生出一種死亡的感覺。這種感覺很真實,足以令他滿身冷汗,作為修士這種感覺比尋常人要強烈百倍。雖然他們具有常人無法享受到的榮光,卻也面對著一擊致命的危險。

即便是一個弱小的修士,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刺出合適的一劍,也能穿透比他高上三個大層次的修士的胸膛。上天在放開了一項恩賜的同時,也對享有者施加了詛咒。那就是死亡的不確定性。

飛劍刺入元磁風暴,巨大的力量時刻改變著飛劍的行駛軌跡,即使遠處的控制著也無能為力。能夠盡量少的被改變則成為這一劍的關鍵所在。尉遲雪的一劍毫無疑問已經快到了極點,哪怕尋常的元嬰修士也無法刺出這樣一劍。

劍刃被扭曲成一個很大的弧度,發出一陣陣嗡嗡的蜂鳴聲,一步步刺向風暴眼,也就是他的終極目標。陳雲生感到一股逼人的銳氣正在接近自己,他在百分之一息的時間內做出了判斷。左手的元磁線紛紛斷裂。失去了中心的元磁線在慣性的驅使下,向高空飛去,而那柄飛劍原本的目標是陳雲生的咽喉,卻鬼使神差地被引向了他的額頭。

一道血芒迸濺,陳雲生的額頭被化開了寸許的血口,雖然不是很深,流血卻不止,顯得十分駭人。他擡起滿是鮮血的額頭,雙手開始結印。

一劍失手,尉遲雪已經喪失的先機,如果這個時候他選擇依靠金遁逃跑,那麽誰也無法攔下他。可他偏偏沒有走,身體化作一道金弧射向陳雲生。除了本命飛劍,他還有一身的武器,可以和陳雲生近距離纏鬥。將對方的額頭劃破,無疑極大的增加了尉遲雪的自信,讓他忘了剛才對方是如何將一個金丹中期的修士打的一絲不剩的。

在尉遲雪沖到近前的時候,陳雲生完成了最後一個手印,右手食指扣在左手的虎口,一股水藍的光芒蕩漾開去,讓尉遲雪的雷霆一擊沖入了五裏霧中。他穿過了陳雲生的身體,卻沒有傷到對方。

“又來這手,你煩不煩。”他抱怨著,卻也沒什麽辦法。

陳雲生絲毫不理對方的抱怨,那股藍霧已然消散在一個巨大的空間之中。他的速度比不上對方,那麽就要利用這種手段為自己尋得空間的優勢。

“你再不出來,我要走了。”尉遲雪雖然嘴上怎麽說,可絲毫不敢放松,他知道,就算自己金遁速度快,也總免不了掐訣。空蕩蕩的山巔感覺不到一絲一毫陳雲生的痕跡。尉遲雪突然有了這樣一種感覺,他認為對方才是一個真正的刺殺高手。因為他做到了一個高手所必須具備的匿行。

正在他生出一絲懈怠的當口,一道電芒從東北角的一顆大樹上射來。電弧的軌跡上有很多棱角,卻絲毫不影響這通法術的速度。尉遲雪憑借著與生俱來的直覺,在東北角剛剛亮起一絲不同尋常的藍色的時候,便移動了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