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東海之濱

此時,陳雲生體內的靈元數量巨大,遠遠超過金丹初境的平均水平,雖然煉化之後可能還會少一些,不過數量也是客觀的。他不禁暗自警醒,這種方法容易令人產生取巧心理,不去修煉,整日盜取別人靈元,對於道心不利,自己要格外小心,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使用。

看著如同朽木一般的老者,陳雲生嘆了口氣,心中的悲憫情懷再次作祟,他沒有繼續施為,轉身,帶著衛士和易氏兄妹離去,這老人已經不能在邕寧掀起任何的風浪了。老者休息了半天,吞下兩枚靈丹,拿出一塊白皙的木板,晃晃悠悠地向茫茫的大海飛去。

也許他心中還有復仇的火焰,可現實的冷厲,不會放過這個壽命超過練氣修士太多的老人,失去了金丹境界,他會很快死去,如同深秋的荒草。

這個人叫王不棄。

……

……

“這就是東海?”薛離興奮地喊道,此時他已經不是那個滿頭紅發,一臉稚氣的少年了。二十年風雨磨礪,少年成長為男人,厚實的胸膛,細薄的嘴唇,一雙橙紅的眸子,仿佛無時無刻都在燃燒著火焰。

頭發長而紛亂,如同一捧荒草,用一根獸筋簡單地捆綁了一下,卻凸顯出男子的陽剛之氣。他原本的蛇皮甲已不合身,此時身上披掛的皮甲,是金芙蓉特地為他改制的。朝雲蟒皮護住了上身要害,其余用堅韌的銅絲勾連而成,既突出了身體的曲線,防禦性也不錯。

二十年之中,薛離和鯤鵬號,從青洲西南,一直來到東海之濱,沒有放過青洲的每寸土地,金芙蓉的承諾做到了,遺憾的是,葉思寒的音信依然如同石沉大海。

其中兩次路過鹹州,薛離皺了皺麽,壓制了內心強烈的,想要去看望父母的想法。這個樂觀的少年,為此偷偷哭了兩次,卻都被金芙蓉看在眼中。

鯤鵬號上的成員變多了,大船經過毗盧國的時候經過了重新加固,速度更快,也更加堅韌。這段時間中,薛離從不敢放下修行,哪怕丁點時間都用在修煉白活爍金訣。

白亮的獸紋爬滿了他的後背和前胸,原本皮膚偏白,這件事被他隱藏的很好。依照這門法訣,他成功的晉級金丹境,是船上唯一一個金丹修為的修士,自然也被金芙蓉格外重視。

除了煉體上的進境之外,薛離火法修行也一日千裏,依賴強悍的靈根支持,他血脈中流淌的血液仿佛都充滿了火靈氣,任何火法到他手裏都變得如同信手拈來,幾乎不需要反復的磨練,這讓船上的眾人又羨慕嫉妒恨了半天。

除了這些,最讓他感到意外的是,胸前那個石珠,竟然“融化”進入自己體內。每每體內靈元運轉到膻中氣海,總會感到一股厚重磅礴的力量積蓄在那裏。隨著功法的修煉,那團厚重的力量持續增長,旅途中幾場小戰鬥下來,那團力量又消耗了不少。

薛離隱約感到這股力量和自己的怪力有種異乎尋常的連系,每次使用怪力,那股力量便減少,修煉一段時間後,那股力量有自發的增加。對於喜動不喜靜的他而言,其宗旨就是有便用之,沒有也無所謂,也沒有過深地探究過二者之間的關系。

王茂拍著薛離的肩頭說道:“老弟,二十年了,我們從青洲西南,一直找到東海之濱,說實話,當家的也對得住你了。”

薛離臉上泛出一絲憂郁,這種情緒對他來說,極為少見,“當家的是對我不薄,不過,如果找不到小師妹,恐怕我也無顏去見師父和師叔。”

王茂嘆息著搖了搖頭,對於這個年輕人的執著,他十分欽佩,可欽佩之余也有稍許的無奈,執著的盡頭便是無盡的桎梏,他不願看到一個追逐自由的年輕人被禁錮的樣子。

“離目的地還早,要不要喝兩杯?”王茂建議道。

“算了,被當家的看到,不太好。”薛離搖頭拒絕。

“你這人什麽都好,就是不上道。你恐怕是船上唯一一個沒有去過銷金窟的男人。知道大夥私下裏都怎麽議論你嗎?”王茂一臉八卦的神態。

“無非就是說我喜歡男人嘛,無所謂了。”薛離一臉泰然,絲毫不介意地說道。

“嘿嘿,非也。如果你喜歡男人,為何看不到你和船長哪個爺們眉來眼去的。再說,銷金窟包羅萬象,恐怕就是你喜歡一只豬,他們也能給你找到一頭最適合的。”

“哦?那我還真的不知道了,你們這群齷齪的家夥,平日不琢磨怎樣提升修為,盡在無用的事情上浪費時間。”薛離看著遠方的白雲,口中一點情面也不留。

“大夥,嘿嘿,猜你喜歡當家的。”王茂那張本就不好看的臉,此時精彩的仿佛要開出花來。

“哢嚓”一聲,薛離由於用力過猛,將穿幫的護欄捏碎,不待他有任何辯解,只聽得一陣女子清脆的呵斥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