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對酒當歌

“什麽?穿雲舟快散架了?”葉穿雲用高八度的聲音說道,喝的醉醺醺的他突然聽說自己得意的法器在飛行之時由於過速傷了骨架,不由得有些氣惱。

他倒不是生氣穿雲舟被陳雲生用壞了,而是自己費盡心思研究出來的法器竟然如此不濟,加速了幾次就要散架,這對他天穹第一煉器高手的名頭大有敗壞。在眾位師兄弟中也只有煉器是他拿的出手的本事,名頭自然比什麽都重要。

將骨架受損的穿雲舟拿在手中仔細端詳,葉穿雲皺了皺眉說道:“設計之時有些地方考慮不周,導致小舟在高速飛行之時受力不均,將舟體撕裂。飛空法陣的數目和編排也有問題,舟體的材料過於密集,導致了整個小舟重量過大,不利於高速飛行。哎,當年的手法就是不行,怨不得旁人。師弟放心,為兄定然為你修復此物,不僅要修復,更要加強,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陳雲生有些不好意思,只有他自己知道當時操舟之時的飛行軌跡何其詭異,就算再結實飛空法器也架不住那樣折騰,他略帶羞赧地說道:“有勞六師兄了,雲生身無長物,這材料還需要六師兄幫我墊著,等雲生靈石寬裕了,一定還上。”

葉穿雲白了他一眼說道:“小八你這是何意?師兄每日煉器無數,隨便找點材料就夠你的小舟使用了,再說主材並沒有報廢,稍加改動就行,此事你不可再提,來陪師兄走一個。”說罷,葉穿雲端起海碗一飲而盡。

陳雲生也不推讓,大口喝下一口辛辣的烈酒。

望著滿天的寒星,陳雲生嘆了口氣,上次看星星是同柳曉山在一起,兩個人在白花花的屋頂上,相擁相伴,如癡如醉,此時卻形影相吊,好不淒涼。葉穿雲有三分醉意,七分清醒,他拍著陳雲生的肩膀說道:“小八別難過,等忙過這陣子了,師兄陪你一起去金沙國找曉山妹子。就算她是金沙國的皇室又如何,憑天穹派的一方基業,你們二人正好門當戶對。”

陳雲生心中感動,報以微笑,端起手中的海碗一飲而盡。甘冽的白酒從他的喉嚨灌下,不停灼燒著腸胃,郁悶心結化開了七八分。奇經八脈中的火靈氣如同被引燃了一般,在他體內熊熊燃燒起來,奇靈引自動運轉,一絲一毫的將火靈氣轉化為靈元。

看著院子裏推杯換盞的兩個男人,寒江燕輕輕地搖搖頭,她並不贊同葉穿雲說的,金沙國如果真的請得起紅拂老尼作為國師,國力之強至少是西涼國的數倍。這樣一個強國公主的嫁娶,自然會被作為國家的政治籌碼使用,會找一個實力相當的勢力聯姻,天穹派顯然是不夠格的。

秋天的夜空,群星格外閃亮,寒江燕心中忽然泛起一絲寂寥,這種感覺自從她結婚以來從沒出現過。輕啟朱唇,她輕輕地唱著兒時母親教的關於夜空的歌曲。

“星輝寥落照離人,

月影斑駁望故鄉。

誰知親人今何在,

把酒強歡慶余年。

昔日紅袖短,

今夜清夢長。

誰家子弟誰家院,

笑我一生苦短。

……”

曲調悠揚婉轉,結尾卻帶著一絲淡淡的感傷,讓人回味無窮。寒江燕輕柔的嗓音,配上靜謐的秋夜,讓院子中的兩個半醉男人各自動了心事,淡然的憂傷縈繞於陳雲生的心頭久久不能逝去。

憂傷只屬於夜晚。

天亮了,巨大的紅日從東方升起,陳雲生對著燦爛無匹的朝霞運行了一個周天的水靈聚氣術,周身被一層淡淡的水靈氣包圍著。告別葉穿雲,陳雲生來到紫雲殿,這裏是谷思勤平日處理事務的場所。谷思勤看到陳雲生來了,朝他招了招手。

“師弟啊,你來的正好,師兄正有事找你,聽說你精通陣道,可有此事?”谷思勤問道。

“精通可談不上,雲生曾經研究過一些法陣,只能算的上了解皮毛而已,不知師兄有何事情?”陳雲生答道。

“是這樣的,天穹派的守山大陣一共有三層,是師傅天穹上人的一位好友幫忙布置的,威力巨大。可是過了三百多年,有些禁制破損嚴重,現在僅存三成威力。前些日子我遣一些派中精研陣道的弟子去修復法陣,可是十天過去了,進展很慢。眼看敵人將至,若不能趕快修復法陣後果不堪設想。聽諸葛靖宇提過,師弟曾經修復了白虎神壇的古老法陣,還望師弟能親自主持此事,盡快修復法陣。”谷思勤誠懇地說道。

“既然師兄如此信任,雲生更當傾力而為,不過憑雲生一人之力恐有不逮。雲生想向師兄借一些幫手,一同布陣。”自從那日谷思勤出手傷了陳雲生,他對於這位師兄一直是恭敬有余,信任不足,總有一種陌生感,認為他視自己為外人。不過聽聞他今日所言,陳雲生對於谷思勤的看法大為改觀,將修復法陣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自己,完全是處於對自己的信任,正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