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教奴吹簫

鬼蝠老祖此時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了,他催動飛劍刺向陳雲生。一股靈壓撲來,陳雲生可以清楚地感到對方的手段弱了很多,飛劍的氣勢和剛開始判若雲泥。他握著龍鳳雙刀,雷光電閃,正準備用鳳舞迎敵。

突然,天地之間陡然變色,原本晴朗的天空變得黯然無光。周圍的景物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原本幾人在一座山壁前,周圍有些綠樹,可是此時,這一切都消失不見。四周的景物被拉長,被捏碎,被擠壓著。

陳雲生感覺到眼皮有些沉重,腦中一片混沌,突然腳下一軟,原地跌倒不省人事。柳曉山在一旁驚呼了一聲,想要出手相救,卻也發覺身子不停使喚,雙膝一軟,盤坐在地。

鬼蝠老祖也好不到哪裏去,他感覺到不好,再想逃跑卻來不及了,仰面摔倒,口吐白沫,陷入幻境之中。

……

諸葛靖宇和藍星繁向鹹州逶迤而行,二人不敢施展飛舉的本事,怕太過張揚被人發現蹤跡,就算施展法術,也不敢高過樹梢,這樣能最大限度隱藏自己。

按照藍星繁的說法,現在掩月宗上下一定上至長老,下至最低品級的弟子都發動了,以尋找她的蹤跡。所以二人的線路並不是直線,而是找一些人跡罕至的密林,怪石嶙峋的山谷,哪裏人少,就從哪裏走。一路之上十分小心謹慎。

這樣反倒令諸葛靖宇十分的高興,他特地選了一條極為生僻的線路,其中好幾處地方都是他之前雲遊之時不曾走過的,這次正好借著送人的機會全部探索一遍。

這日,兩人來到一片竹林之中,正是夏天,竹子長得茂盛異常。偶有威風拂過,竹林像綠色的波濤一般飄蕩,頗為惹人喜愛。

藍星繁一路上警惕之心絲毫沒有放下,生怕遇到同門被捉回去,行到此地,已經快到了天穹山脈的邊境,一顆懸著的心也慢慢放下了。她鳳目仔細端詳這片碧綠的竹海,心中的憂愁也逐漸化開了。

她自從入門以來,一直被寄以厚望,師叔伯們都視她為掩月宗未來的棟梁,即使不任宗主之位,至少也是個長老。所以在修行之路上走的也極為順暢,今年她剛剛二十有五,就已經築基中期了,更讓姐妹們羨慕的是,宗主特許她修煉掩月宗的絕學《繁星幻月》。這就意味著,她已經被宗主內定為未來掩月宗的扛鼎之人。

當她師傅突然告訴她要嫁入司天閣的時候,她被這個消息徹底弄懵了,老天對她開了一個不小的玩笑。冷靜之後,藍星繁告訴自己,不可以逆來順受,她要讓所有人知道,姐也不是好欺負的!

出逃的時候,她身上帶著掩月宗數種不傳的法術秘訣,也算是給她們一些教訓。正是如此,才讓掩月宗上下對於這次追逃,十分的重視。可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最後竟然勞煩司天閣出手。想到門派中師伯師叔們如同豬肝一般的臉色,藍星繁心中不禁生出一絲快意,人生就要這樣快意恩仇,就算現在重新許給她一個長老的未來,她也不再稀罕。

從一長串出神的思考中結束,看到竹林中,撅著屁股在一顆翠竹旁觀察的諸葛靖宇,藍星繁不禁莞爾。一路上她可領教到了什麽叫做學識淵博,這位諸葛兄對於天穹山的一切都那麽的熟悉。似乎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考倒他,除了修行功法。

“堂堂金丹修為,實力卻如此孱弱,真叫人捉摸不透,他的修為都修到哪裏去了?”藍星繁托腮看著竹林中忙活的熱火朝天的諸葛靖宇。

諸葛靖宇轉過頭來,笑眯眯地對藍星繁說道:“藍姑娘,我們真是走運,竟然在這裏找到碧玉竹了。此物最善制樂器,待我斬斷一截,做一個碧玉簫來玩玩。”

只見他左手拿著一根碧綠的竹枝,右手用一把銀燦燦的刻刀飛快地刻出了七個孔洞。接著在玉簫的身子上刻出了三個精巧的法陣,分別為“冷月”,“繁星”和“寒溪”。這三個都是幻音方面常見的法陣,多銘刻於鈴鐺,玉磬,木魚等利用音波攻擊的法寶。

自從看到陳雲生在法陣上的造詣與日俱增,諸葛靖宇也有些動心,他五年閉關中,有三年都在研究法陣。與陳雲生研究殺陣不同,諸葛靖宇關注於法寶、法器上的法陣,這種法陣多為輔助性質,雖然沒有攻擊力,卻更加的精巧。試想,在方寸之間要銘刻出多個法陣,難度不啻於陳雲生所著意的白虎殺陣。

竹屑紛飛,一柄玲瓏剔透的碧玉簫制作完成,全部時間不足半個時辰。諸葛靖宇興致不減,著唇玉簫,隨便吹奏了一曲《碧海潮生》,周圍碧綠的竹海被風拂過,發出的沙沙響動,讓人聽得入夢似幻。

藍星繁目不轉睛地打量著諸葛靖宇,心中感嘆:“這位兄台果然是個人才。天文,地理,制符,煉藥無一不曉,竟然還懂音律,就是修行上不思進取,做他的師傅,一定操了不少的心。”商浩然如果聽到她的心生,一定會痛哭流涕,高呼: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者謂我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