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遺棄一子

陳雲生這邊也遇到了些許麻煩,他的長袍已經被一片看不見的金刃割破,左臂也被劃過,雖然刀口不深,已經淌出淋漓的鮮血。他趕緊將納虛戒中的破陣樁拿出,插入地面,頓時撲面而來的金風少了很多。他將左臂血脈中斷,流血停止,又用從長袍上撕下了的一塊碎布將左臂包裹好,再次木遁向前行去。

他一邊向前,一邊將手中的破陣椎刺入地面,順利的穿過死門,到了景門。沒等雙腳站踏實了,感覺背後惡風不善,陳雲生急忙施展金靈盤絲手,五根銀光燦燦的絲線密密匝匝的編織成一張大網,護住陳雲生的背後。

一陣“乒乓”聲傳來,陳雲生轉身觀看,五根裹挾著綠色靈光的弩箭沾在銀網上。弩箭長有一尺,箭頭有雞蛋大小,上面畫滿了符箓,還鑲嵌這一枚細小的靈石。陳雲生雖然不會制符,卻見過不少,弩箭上畫滿了爆炎符,如果爆炸開來,威力相當於他施展爆炎術放手一擊。銀絲已經將符箓割碎,瓦解了危機。

陳雲生背後冷汗淋漓,這五根弩箭不是法陣的一部分,而是一種機括,看來自己的經驗還是短淺,竟然沒有想到法陣中還可以藏有機括,如果不是銀網破壞了弩箭上的陣法,就算沒有打中他,也會激發法陣,到那時自己就小命不保了。

陳雲生將金靈盤絲手施展到了極處,周身上下都被銀網包裹,他慢慢向浮屠高塔走去,每步都行的極為緩慢,腳步落實之後才敢走第二步,生怕引發什麽機括。

十丈的距離,足足走了有一炷香的功夫。等陳雲生到達塔底之時,後背已經被汗浸透了,剛才這段距離,沒有打打殺殺,但是每步落下都驚心動魄,如同經歷了一場艱苦絕倫的戰鬥。

陳雲生不敢拖延時間,柳曉山哪裏還在施展水彈術,時間太長她也耗不起。他迅速將精心煉制的破陣法器拿出,左手木靈盤絲手放出一團青綠色的絲線,深入黃沙楓的根莖之中,頓時這些絲線如同一條條小蛇,吸取這從根莖頂端傳來的靈氣。陳雲生將如同發絲的根莖抵住塔身,一股股五行夾雜的靈氣傳來,饒是他身兼金靈和木靈聚氣術,仍然有些應接不暇。黃沙楓吸收靈氣的效果非常出重,加上那些青木絲線,塔身上法陣產生能量逐漸轉化到了陳雲生體內。

寶塔身上泛出一個個金色的符文,這些大小不一的符文飛快的轉動著。塔身的紋理閃爍不定,光彩也十分不均勻,一會翻紅,一會變藍。陳雲生心中糾結,此時只要附近有人,一定會看到異狀,這次救人行動就會失敗。他能做的只有加快運轉木靈盤絲手,將靈氣更快的轉化為自身的靈元。

過了盞茶之功,寶塔上的光澤漸漸暗淡下來,陳雲生身影微動,循著塔身上的磚縫一路和飛檐一路直上,來到第七層的窗前。窗戶掉著厚重的氈墊,外面的光線不能射入一絲。陳雲生料定裏面沒人,手上銀絲閃動,氈墊已經被劃成數片,他閃身沒入。

遠處觀望的柳曉山不由得長出一口氣,趕緊坐下,拿出兩塊中品靈石放在掌心,以彌補剛才施展水彈術消耗的靈氣。塔外的法陣中由於沒有了目標,自然而然的終止發動。

落在塔內的陳雲生心情卻怎麽也無法輕松了,在他面前站著一個修士。一縷月光從窗口射入,室內還不是十分明亮,不過修士鋥亮的眸子卻無法被黑暗掩蓋。陳雲生仔細辨認,緊繃的心稍許平靜了,他認識這個修士。

半年前的天穹論道大會上,和言如詩交手的就是他,他的名字叫做淩凡,是一個築基中期的修士。陳雲生不由得心中疑惑,按照張明遠的情報,守在七層的不是一個金丹修士嗎?不是所有修士都去聽羅鎮山講道了麽?事到如今想別的也沒用,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對面的淩凡也被突然出現的陳雲生嚇了一跳,他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長劍出現在他的手中,一道厲閃頓時在屋內閃過。

接著這道亮光,屋中情景盡收眼底。淩凡這半年過的顯然不好,整個人瘦了一圈,衣服淩亂,還有一些破洞。雙眼布滿血絲,充滿警惕的望著陳雲生。他後面是一個巨大的牢籠,籠中所困之人正是羅之青。只見兩根巨大鎖鏈尾端掛在屋頂,鏈頭是一個鐵鉤,勾住他的鎖骨。另外四根鎖鏈穿過羅之青的雙手和雙腳,他雙腿懸空,被拉成了一個“大”字形,頭發披散下來,看不清面目。

陳雲生低聲喝道:“閣下可是淩凡?”

淩凡心中一驚,他已經想不起陳雲生是誰了,他低聲問道:“你是什麽人,今日來到羅浮塔所為何事?還不快快講來,若有半句相欺,莫怪淩某劍下無情。”

陳雲生灑然一笑:“既然你記得我是誰,那麽也沒有必要再想起來了。我今天來是為了羅之青,你若識相,快快讓開一條路,讓我將他帶走,免得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