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從長計議

一個不大的石室之中,三個垂頭喪氣之人。

陳雲生向白牙保證帶回羅之青之時就知道此事絕非易事,當他聽完張明遠的描述更加泄氣了。羅之青被關在聽風谷中一個叫羅浮塔的地方,塔外有一隊築基修士全天巡視,塔內還有一位結丹修士坐鎮。

不僅如此,七層寶塔每層都有一個法陣,就連塔外方圓十丈之內都布滿了禁制。想要硬闖這樣的所在對於陳雲生來說太難了,以他現在的實力,恐怕就是塔外巡視的那隊築基修士都難以對付。

“我們有多長時間?”柳曉山問道。

“那份魂契上寫的是六個月時間。”陳雲生答道。

“雲生,你和我回金沙國吧,父皇一定會為你找到一種破解魂契的法門。我……我……”說到這裏,柳曉山有點說不下去了。她知道與救出羅之青相比,更加可行的辦法就是破除魂契,如果做不到,陳雲生必死無疑。她不敢想象後果,更不敢體會那種無能為力看著心愛之人漸漸死去的感覺。

看著神情黯然的柳曉山,陳雲生柔聲說道:“曉山何必如此擔憂,還有六個月的時間,未必不能成事。就算羅浮塔如同鐵板一塊,仔細尋找也應該有縫隙,我們可以從長計議,慢慢尋找,總有解決之道。”

此時,張明遠心中也不好受,這次帶路的是他,若不是他信誓旦旦地把路帶錯,一群人怎麽會陷入狼窩?如果不遇到白牙,就算遇到一兩只化形狼妖他們也能應付的來,大不了一跑了之,憑他紫電遁光之快,很少有結丹修士能追的上他。

他嘆了一口氣說道:“此事都怨老兄,上次探洞之時喝了少許烈酒,頭腦有些不清,否則也不至於把路搞錯。雲生所言不錯,我們仔細觀察羅浮塔的動靜,總能找到一些破綻。”

陳雲生沉思片刻說道:“張兄不必自責,此事皆因陳某而起,也該由我一力承擔。不知張兄在聽風谷中是否有一些可靠的弟子?”

張明遠搔搔頭,以為陳雲生要依靠他的弟子硬闖羅浮塔,不由得嚅囁道:“不瞞你說,老張倒是有幾個不成器的徒弟,修為大多停留在練氣期,難堪大用啊。”

陳雲生對於張明遠的心思了若指掌,輕笑道:“張兄莫非認為陳某要借你弟子硬闖羅浮塔不成?”

張明遠環眼圓睜,煞有介事道:“還請陳老弟別打在下弟子的主意,無論什麽事情,只要老張能幫的上忙,定然不留余力。”

陳雲生越發覺得張明遠性格直爽,愛憎分明,是個可交之人,他徐徐道:“張兄不要緊張,雲生自然不會讓他們做以武犯禁的勾當,就算是張兄,陳某也不敢讓你做有違師門之事。我想讓你的幾個可靠弟子將羅浮塔周圍的禁制以及那隊巡邏的修士所行的線路替我打探清楚,至於救人之事,陳某一人足矣。”

張明遠聞到此處,一顆心也就放下了,如果陳雲生真的請求他幫助救人,會讓他非常的糾結,畢竟有違師門的事情是誰也不願意做的。

“此事容易,我一會就吩咐人去辦。”

柳曉山一對妙目溫柔地看著陳雲生,自從她閉關出來,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感覺陳雲生有了巨大的變化。他的性格變得更加堅毅和果敢,對於逆境不屈不撓,對於朋友和親人百般的回護。他的目光變得更加銳利,對於萬事萬物都有其獨到見解,他完成了從一個男孩到男人的蛻變。

“那雙肩膀似乎更寬了,胸口更加厚實了,現在若是輕輕地靠在上面會是什麽感覺?”柳曉山突然意識到自己走神,急忙收斂心神,脖頸不禁一片通紅,臉上由於面具遮擋一點看不出來。

……

黃觀是一個練氣中期的修士,他師從於張明遠已經有十年了。十年光景,不是他修煉的不夠努力,而是根骨實在太差了,五行靈根中,有四行混雜不堪,唯獨缺土,資質這樣差的弟子一般修士是不願意收的。可是黃觀卻不是一無是處,至少他眼皮比較活,知道師傅好酒,他就想方設法從凡間弄來美酒,張明遠也就視他為心腹,這次刺探羅浮塔的任務打頭陣的就是他。

黃觀悠閑地來到浮屠塔外,裝作無意路過,眼睛不時向塔身睥來,每看一眼就將看到的陣紋記錄的識海中。邊走邊看,不一會就將寶塔西南面的陣紋記錄下來。他不敢在此地多待,轉身離開。第二日還是如此,一連過了一個月,終於將八面寶塔身上的紋路記錄清楚。

另外一個負責刺探消息的弟子,叫做張立峰。此子剛剛收入門墻五年有余,修為還停留在練氣初期,本身資質尚可,但是由於平日醉心於煉丹,荒廢了主業,五年下來,不僅在練丹上沒有什麽進展,就連修為也一直裹足不前。雖然如此,人卻比較豪爽,在聽風谷的練氣修士中還是比較吃得開的,張明遠對於這個徒弟的辦事能力比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