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頓悟

林帆皺緊眉頭，他閉著雙眼，腦中一遍遍回蕩著“我哪裏錯了”五個字。

他體內的能量，變得更加狂暴，破體而出，在房中激蕩，若非有陣法隔絕，這種異象，恐怕立刻便會被人發現。

林帆覺得腦中驟然一痛，似乎身體快要不受控制，要爆炸了一般，不由驚醒，睜開了眼睛。

看著滿屋子狂暴的能量，林帆不由露出訝異之色，自己，剛剛究竟是怎麽了？

若非剛才輪回金丹有所異動，令自己腦袋劇痛而清醒，自己豈不是要因為能量在體內亂竄而爆體而亡？

林帆一陣後怕，隨即又思索起來，以自己的意志之強，意念之堅，神識更是前所未有的雙生神識，強不可測，怎麽會差點出現走火入魔的情形？

林帆隱隱覺得把握住了什麽，但這種感覺，卻始終模模糊糊，無法清晰。

他再次閉上眼睛，不過，這一次清醒無比，沒有進行太過深入的推理演算，僅僅是意識進入了識海之中。

輪回金丹依舊熠熠生輝，散發出強大的能量，林帆仔細觀察著它，它似乎有所感應，在林帆的意識面前緩緩旋轉起來，似乎要將它的每一處都徹底展現在林帆面前。

輪回金丹緩緩旋轉，林帆驀然發現，這顆金丹，竟然根本不是實體，只不過一直有金色掩蓋，極難發現。

輪回金丹，竟然只是虛丹！

輪回金丹乃是《輪回訣》進入第二重天後所誕生，由星空識海和星辰識海組成，如同太極圖案一般，代表一陰一陽。陽主生，陰主死，這是天地中最為極致最為本源的規則之一。

天地萬物，非生即死，而輪回金丹，究竟有著何種意義與作用，林帆現在實力太低，根本領悟不透。即便是前世，也沒有聽聞過相關事情。

林帆的意識進入星空識海之中，看著滿天星辰，卻只有三顆點亮，離點亮全部的一萬顆，不知道還有多長的路要走。

三顆星辰，成品字形排列，不斷閃爍，有著一種難以言明的韻律。

看著他們，林帆感到自己的心神逐漸平復下來，越來越平靜，但腦中對於自身力量的思索，卻是越來越快。

在這一刻，他進入到了一種玄妙的狀態，這是一種頓悟！

頓悟，隨時隨地可能發生，卻是可遇而不可求，一些強者，終其一生，甚至都沒有過頓悟的經歷。

林帆的意識如明鏡高懸，俯視一切，前世今生，一次次戰鬥的體悟走馬觀花般閃過。他的心中，如同看見一盞明燈，越來越亮！

越來越亮！

這一刻，他終於抓住先前那一絲把握不住的感覺，對自身的實力，有了最為深刻的體悟。

“我前世實力達到瓶頸，固然有《輪回訣》的原因，但它絕非全部！我自認天賦，努力，功法都不弱於霸王驚濤，不弱於迷蝶天尊，但他們的實力，卻的確要比我強。尤其是霸王驚濤，比我強的還不止一籌！至於傳說中的那位，數萬年前戰力便是天玄界絕對第一的那位，恐怕輕易便能滅殺我！”

林帆腦中不斷閃過一個個念頭，思維越來越清晰。

“萬年前，天玄界戰力前十的人中，我排第五。但我修煉的時間，卻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要短，他們用了千年萬年，我只用了八十年，不可謂不是驚才絕艷！但他們中任何一人，我都無法殺死。甚至是排名第十的哭天尊，我都無法將其重創。而霸王驚濤，卻是有把握殺死他！”

“我的強大，我知道！我的優勢，我知道！迷蝶天尊說過，任何功法，任何人，都有他的缺點，但我從未想過，我的缺點是什麽？”

“我追求完美，事事要爭第一，因此，我成了第一五行靈士，我成了年輕一輩第一天才，但論個人戰力，我卻僅僅只能排前五，甚至多年不曾進步一絲，我認為我到了瓶頸，四處尋求突破之法，卻直到身亡時，才有所突破。”

“可笑的是，我到現在意識到這一點，無論前世今生，我的起點太高了，我進步的速度太快了。而我最大的缺點，甚至是致命的缺點，便是我根本沒有意識到我有缺點。”

“但現在，我意識到了！關於自身實力，我的缺點便是——基礎太弱！尤其是這一世，我仗著前世的諸多經驗，根本從未重視過自身的基礎問題。無論楚無殤，亦或林帆，都是我！兩者密不可分，卻又是相互獨立的！”

“前世的路，並非我今生的路！若我重走老路，終究會達到另一瓶頸，一個更難打破的瓶頸！因為，我已經超越了前世十六歲的自己！甚至二十歲的自己！前世的經驗，不是不夠用，而是不適用了！可以借鑒，但絕不能完全照搬！”

“這一世，我術武雙修，走的，根本就是和前世不同的路！我太仰仗天級功法了，它們的威力固然強大，但沒有一種真正屬於我，沒有一種我敢說一定能修煉到圓滿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