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未曾說出的

張鐵並不知道在離開之時,菲利斯的老師雷奧騎士對自己會有這樣高的評價,看著那艘船離開,想到自己曾經在諾曼帝國認識的那些朋友和夥伴這個時候一個個都各奔東西,天各一方,張鐵心中如有所失。

這就是聖戰,總夾雜著無數的分別,有些分別,當時不覺得,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分別就有可能變成永訣。

張鐵也不知道自己以後是否還能再見到自己的那些朋友們——萊因哈特,古德裏安,愛麗絲,漢娜,還有曾經驚鴻一現就消失的潘多拉……

如果以後都沒有再見的機會,張鐵只有一個希望,希望他們都能好好的活著,特別是那三個女孩子,漢娜已經嫁為人婦,張鐵希望漢娜能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而愛麗絲,張鐵希望她能找到那只屬於她的真愛,而潘多拉……

想到潘多拉,張鐵的心情有些復雜,在張鐵心中,有三個女人各占據著他心中的一角,別人難以代替,潘多拉就是其中之一。

相比起漢娜和愛麗絲這兩個普通的女孩子,潘多拉的身上有著太多的秘密與迷霧,讓張鐵都有些看不清。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一遍,那麽,回到聖戰之前,張鐵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沖到神聖金蘭花帝國見上潘多拉一面,那個時候一番陰差陽錯的耽擱,卻有可能讓兩個人成為永別,每當想到這裏,張鐵的心中都有些隱隱作痛。

張鐵永遠也忘不了當初他離開黑炎城前往卡魯爾戰區的那一個雨夜,在那個小小的公交車站和潘多拉做的那個約定——等有一天我長得像黛娜老師一樣美麗的時候,如果你還活著,那讓我代替她嫁給你好嗎?

自己那時流著淚,把那個黑璽戒指戴到了潘多拉的無名指上……

張鐵知道,自己這一輩子不可能再和其他第二個人做這樣的約定,這個約定,是屬於潘多拉的。

那時他們年輕,炙熱,單純,如春天到來時山坡上那漫山遍野的野花一樣的美好……

人這一輩子,那樣的年華,過了也就過了,永遠都無法再回去。

這聖戰的嚴寒與亂流讓那原本可以延續的美好過早的凋零了,天地一片蕭索,逼得那杜鵑都要長出松針來……

“這狗日的魔族,狗日的三眼會,狗日的聖戰!”張鐵在碼頭上自言自語的痛罵了一句,引得周圍幾個來送別的諾曼帝國的官員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懷遠堂中最年輕的家族長老在發什麽瘋。

“穆神長老……”其中的一個留守官員一臉狗腿的湊過來,想說點什麽。

這個時候,如果能和一個騎士拉上關系,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保自己一家人的小命。

張鐵這個時候卻已經沒有想說什麽的欲望,甚至連應付的心情都沒有了,在這種時候還被諾曼帝國留在這裏準備刀頭舔血的人,不用問,也知道都是些倒黴蛋。

“在今年十二月一日前離開吧,這個時候能救多少人就多救幾個人,也算是為聖戰盡一點力,我能告訴你們的就只有這些了,自求多福吧!”張鐵看了一眼那個官員和周圍的幾個人,也不再多說什麽,撂下一句話,轉頭就走了。

那幾個官員聽了張鐵的這句提醒,一個個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已經明白了一點什麽。

……

一輛嶄新的黑色的仙龍座T9跑車就放在碼頭上,張鐵坐上了跑車,點火,就在跑車的轟鳴聲中,駕車在碼頭上甩出了一個U形的線條,掉轉頭,然後在無數諾曼帝國戰士的注目中離開……

開跑車的長老……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許多人都不會相信懷遠堂有這麽一個騎士,這麽一個家族長老……

或許,還是太年輕了,缺乏歷練,聽說懷遠堂的這個家族長老剛剛晉升騎士不久,估計連魔族都沒幹掉幾個吧——許多看到這一幕的普通人在心裏不由的這麽評價著,對未來的預期,不知不覺又更悲觀了一點,這樣的一個騎士和長老,的確很難讓人放心。

……

張鐵駕駛的黑色的仙龍座T9很快就跑在齊海城到儀陽城的高速公路上。

雖然懷遠堂把齊海城賣給了諾曼帝國,但兩座城市的交通往來卻並未斷絕,還是像以前一樣的順暢,無論是貨物還是人員都可以自由流通。

對那些普通人的想法,張鐵或多或少能猜到一點,如果是他以前看到懷遠堂的長老們到哪裏也開著這麽一輛跑車的話,估計他心裏也會有一些同樣的想法,跑車這種屬於年輕人的東西的確和長老與騎士需要給人的那種穩重踏實的形象與預期不太相符。

但張鐵不在乎。

在魔族占領區與魔族較量的這兩年半中,張鐵擊殺的魔族與三眼會的騎士都不止一個,覆滅在他手上的大大小小的三眼會家族更是不止半打,他哪裏還會在乎外界對他的那一點穩不穩重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