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部曲 第五集 靈鸞驚龍 第九章 琴書(第2/5頁)

林熠收手笑道:“蝶姑娘博學多才,在下佩服之至。若非得你提點,恐怕用盡一個時辰,在下也不能找出其中關鍵。”

容若蝶淺笑道:“林兄客氣了。小妹不過是說出此陣淵源,而破陣尋聯仍是林兄捷足先登,小妹只能瞠乎其後。”

林熠搖頭道:“蝶姑娘何出此言?只怕你早已破解了此陣,只是有意謙遜罷了。”

岑婆婆一跺龍杖,叫道:“你們兩個還有心思互吹互擂,還不趕緊看看怎麽對上這狗屁下聯,那沙漏可不等人。”

兩人相視一笑,容若蝶道:“此聯便勞煩林兄對答,小妹且去找尋第二幅上聯。”

林熠看了看光幅上的對聯,說道:“在下便當仁不讓了。”

飛身而起,不假思索的彈指激射,在右首光幅上“嗤嗤”有聲刻下一個“泉”字。

他的指力甫一接觸光幅,銀白的底色上陡然泛起縷縷殷紅光澤,待“泉”字書就,一幅對聯隨告功成,連采用的字體都是相同,乍一眼望之宛如渾然天成,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

猛然岑婆婆的龍杖“砰”地猛響,林熠嚇了一跳,耳聽岑婆婆痛心疾首地叫道:“錯了,錯了。林小混蛋,這‘墨’和‘泉’乃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物事,你怎麽想也不想就寫了上去?”

林熠胸有成竹道:“錯不了,岑婆婆放心。墨是上‘黑’下‘土’,泉為上‘白’下‘水’。黑土對白水,絕對是天衣無縫,相得益彰。

“這種五歲孩童玩的小把戲,在下學認字的時候便會了,可嘆公老頭還自鳴得意的拿出來顯擺,真正好笑。”

他的後面一句話,顯然是在對著公攬月而說,但公攬月也著實沉得住氣,硬生生忍耐下來沒有出聲。

果不出其然,兩道光幅同時一黯散滅,這第一幅對聯算是完成了。

片刻之後,宮燈再亮,落下第二道上聯,自是容若蝶已將第二幅壁畫中暗藏的玄機破解。

這第二幅上聯比剛才一幅多了一字,寫的是“風扁”。

岑婆婆剛剛放下心,又輕蔑道:“公老兒胡說八道,清風無形,又怎會是扁的?”

林熠縱聲笑道:“岑婆婆教訓的極是,這才第二幅對聯,公老爺子已開始不知所雲了。”

他曾聽宋震遠說起過此聯,曉得是廣傳於文人墨客中的一幅妙對,如此戲謔,不過是在故意譏笑公攬月而已。

公攬月再好的涵養這時也按捺不住,出聲冷笑道:“信口雌黃,有辱斯文。以扁喻風,是何等的天馬行空之作。你對不出下聯就幹脆閉嘴,何苦還來大放厥詞?”

林熠嘆道:“公老爺子,在下真為你感到悲哀。我要是你,出了這種狗屁上聯,羞的恨不能找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

“如此簡單的題目,讓小曹衡見著都提不起精神、懶得應對,你還好意思擺出來賣弄?風扁月圓,不過如是。”

說罷縱身而起,淩空以指力在光幅上書就“月圓”二字。

“呼”的光幅消退,公攬月寒聲道:“林熠,你莫要得意。九幅對聯僅現其二,往後越行越難,我但願你能夠笑到最後!”

“叮”的第三幅上聯落下,乃是“獨角獸”三字。

岑婆婆對林熠信心大增,豪邁叫道:“小混蛋,這副下聯也給他對上,氣破公老兒的肚皮!”

林熠道:“這有何難?”

揮臂彈指,“比目魚”三字在光幅上一蹴而就。

接下來容若蝶與他一事破解陣圖,一事解答下聯,勢如破竹連克洪荒八陣。期間對聯的字數不斷增多,難度也相應加大。

“煙鎖池塘柳,炮鎮海城樓”、“雪壓竹枝頭點地,風吹荷葉背朝天”、“琵琶琴瑟,八王在上;魑魅魍魎,四鬼靠旁”,這些奇思妙對,或乃前人所創,或為公攬月殫精竭慮所作,精采紛呈,不一而足。

林熠也逐漸收起對公攬月的嬉笑之語,凝神思考解答上聯。每每苦思冥想之際,都禁不住想一掌轟碎光幅,而一旦揭開謎底,則分外輕松,心中喜悅實不輸於往日參透了一項絕難的心法口訣。

但在最後一幅石壁陣圖前,容若蝶卻沉思良久未見動作。

她清澄的目光始終尋索於沙漏上下,眸中透出一縷困惑之色,好像正有一道難題百思不得其解。

那沙漏頂上,用紅木雕刻了一頭威武盤踞的天龍,頭顱上昂傲然佇立。下方的木質基座四平八穩,分向四周探出龍爪深紮於地,將偌大的沙漏眾星捧月般高高拱起。

透明的漏鬥中忘塵水不斷流逝,僅剩下十之二、三。

岑婆婆滿臉期冀的注視容若蝶,嘴唇翕動了一下,終究忍住沒有出聲催促。

容若蝶嬌嫩如玉脂似的肌膚上輕輕徐徐浮現一抹嫣紅,顯是心力耗損過甚所致,驀地身軀微微晃動,險些軟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