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五集 玉華傷 第八章 弑徒(第4/4頁)

在兩人身後,呼衍噩、濕闐幹、鳩陽婆、龍邪禪、科槐匈、折蘭胭以及包括拓寒在內的一幹玉華殿、北鬥宮門下的二代弟子鴉雀無聲地緊緊跟隨。

霍去病在青衣男子的身前單膝跪地,昂首喚道:“師父!”

傲霍沒有理睬他,漠然掃過一邊的潔霜屍首,才問道:“是你殺了她?”

“是!”霍去病從容應答,並未向傲霍作出絲毫辯解。

這時玉後已解開龍城公主的穴道,將她從草地上扶起問道:“你可有受傷?”

龍城公主搖搖頭,就聽傲霍嘿嘿低笑道:“好得很,連自己的師叔也殺了,真不愧是老夫精心調教了多年的好徒弟!”

“宮主。”龍城公主見霍去病仍沒有半點為自己辯護的意思,於是說道:“霍去病殺死潔霜長老純粹為求自保,錯不在他。”

傲霍置若罔聞,雙目緊盯霍去病問道:“水柔神鼎是否在你身上?”

霍去病一言不發脫下上衣交到傲霍手中,又瞥了瞥玉後、龍城公主等女客,灑逸地一笑問道:“是否要將我的褲子也脫下來檢查一番?”

折蘭胭見霍去病到這地步竟還有心說笑,不由黯然道:“霍師侄,你究竟有沒有盜走水柔神鼎照實說了就是,何苦如此呢?”

霍去病朝折蘭胭眨了眨眼,充滿惡作劇意味地笑道:“折蘭師叔是怕我著涼麽?”

折蘭胭心頭酸楚,看了眼傲霍低下頭去,卻聽自己的丈夫怒喝道:“霍去病,你一日之間連殺華帝翹楚軒和潔霜師妹,血債累累,罪孽深重,怎還不知悔改,反而得意洋洋胡說八道?”

傲霍將霍去病的衣衫交給玉後道:“看來水柔神鼎的確不在他身上。”

麻鋒古道:“也許他已將神鼎偷偷藏了起來。”說著掃視過龍城公主。

龍城公主低聲道:“我可以替霍去病擔保,他的身上沒有水柔神鼎。”

呼衍噩詫異道:“如果霍去病並未盜取,那水柔神鼎又會在哪裏?”

玉後把衣衫拋落到霍去病腳下,淡淡道:“傲霍宮主,既然他是你的徒兒,如何處置便由你決定。但無論如何,希望你能夠對玉華殿有一個交代。”

傲霍轉頭問拓寒道:“你是去病在北鬥宮時唯一的朋友,以你之見該怎樣處置他?”

拓寒心一顫,跪倒在傲霍面前垂首道:“求師尊饒過霍師弟一命!”

“這麽說,你也認為其罪當誅?”傲霍冷然微笑說:“可我有什麽理由饒了他?”

拓寒心念急轉,沉聲道:“至少在弄清水柔神鼎下落前,應該留住活口。”

傲霍森然道:“有此孽徒,水柔神鼎不要也罷!”猛然拔出拓寒腰間的徑路刀,勢如閃電插入霍去病的胸膛。

待眾人驚覺時,他已將徑路刀歸還鞘內,若無其事地問道:“玉後,如此了斷你可滿意?”

“噗!”

一股血箭從霍去病赤裸的胸口內噴出,灑濺在傲霍的青衫上。

他身軀晃了晃,臉上帶著古怪的笑容看著傲霍,緩緩往後仰倒。

龍城公主呆如木雞,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是真的,只覺得天旋地轉,自己正置於噩夢裏,腦海空白一片麻木到不知苦痛和驚訝。

玉後也呆住了,沒有想到傲霍不由分說驟下殺手,快刀斬亂麻地處決了霍去病。以她的眼力,當然清楚這一刀深深插入心臟,不可能再有生機。

濕闐幹走近霍去病,俯身試了試鼻息,而後朝玉後微微搖了搖頭。

人群裏,折蘭胭突然一聲尖叫,掩面飛奔而去。科槐匈顧不得旁人驚詫的目光,風風火火地追了下去。

拓寒望了望自己腰間的徑路刀,露出苦澀的笑容,朝霍去病的遺體拜了三拜,霍然起身一聲不吭地退入人群裏。

玉後仿佛這才緩過神來,驚疑不定地瞧了眼傲霍,輕嘆:“回去吧!”

傲霍緩步走到龍城公主近前,語氣溫和地說道:“公主殿下,幫我個忙好不好?”

龍城公主倏然一省,恍惚中差點以為是霍去病在對自己說話。待看清面前的傲霍,她的星眸又黯淡下來,心不在焉地問道:“我能幫您什麽?”

“替我將他埋了。”傲霍拾起霍去病的飲雪魔刀塞到她的手裏:“就用這把刀吧。”

龍城公主就像一個木偶人,茫然不覺地接過飲雪魔刀,甚至沒聽清傲霍在對自己說什麽。

她只是意識到,霍去病真的死了,死在了他師父的刀下。

玉後默默注視龍城公主半晌,吩咐道:“呼衍,將折蘭胭的靈鷲留下。”

呼衍噩明白玉後這麽說,等於是默許傲霍的建議,應了聲將靈鷲喚來。

龍城公主握住飲雪魔刀刀柄,癡呆地佇立在原地,對這一切視若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