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五集 玉華傷 第五章 逃亡(第2/5頁)

龍邪禪嘆道:“可惜傲霍師兄仍未趕到,如有他在也不至於讓霍去病這般猖狂。”

科槐匈悶悶道:“他在場又能如何?當年咱們便曾苦勸過萬萬不能收養漢家孩童。可傲霍一意孤行,還將‘九陽龍罡’和‘斬舞刀訣’傾囊傳授,終於造成今日禍害。唉,早在四年前我一槍捅了他,也不至於有今天!”

金不炎瞧著憂心忡忡的呼衍噩問道:“我想知道,明天三派較藝是否如常舉行?”

“沒有必要了。”石洞內玉後托起翹楚軒的遺體,徐徐說道:“霍去病已將帝尊身上的物品洗劫一空,其中便包括那尊‘水柔神鼎’!”

霍去病禦風下山,在來時上筏的河岸邊取過三匹自己騎來狼居胥山的快馬,將龍城公主抱在身前,策動坐騎取道向南。

奔出一段,已看不到守在河岸邊的玉華殿弟子,霍去病微微松開了環在龍城公主小腹前的左手問道:“你剛才救我,是因為良心不安麽?”

龍城公主道:“因為我相信你說的是實話。也相信帝尊的死另有深意。”

“另有深意?”霍去病不以為然地翹起嘴角:“他不過是用這種極端的法子撂挑子給我。難道你會不知情?”

“請相信,我了解的內情遠遠比你想象的要少。”龍城公主道:“我只是從帝尊的口中得知他正在焦急地尋找一個來自魔門三大派中的年輕弟子,而且預知到此人昨晚便在玉華殿內。他說這個人將關乎魔門三千年的氣運興衰,而且絕不能讓其它人知曉過多。我更沒有料到……他會兵解。”

“好,我相信你。可誰又會相信我?這一下我成了魔門所有人必欲除之而後快的公敵了。”

霍去病策馬揚鞭,腦海裏閃動過每一代魔衍者記憶中都清晰留存的一條禁忌:“到任何時候,即使面迎死亡,都絕不能暴露自己的身分!”

“狗屎!”他心裏低罵了一句,將這念頭一甩拋到了腦後。

龍城公主仰起臉,輕輕道:“你的眼神告訴我,其實你並不在意是否有人相信自己,更不在乎是否會與全天下的人為敵。但無論如何,我會站在你這一邊。”

“即便欺騙師門也在所不惜?”霍去病目視前方,看似隨意地問道。

龍城公主沉默了。

霍去病臉上悄然隱過一抹歉意,隨即湧起壞笑道:“說一個秘密給你聽,我發現你是我曾經摟抱過的少女中,唯一不會觸及其它念頭的特例。但到今天我仍在後悔,那晚在柳鶯院真該揭開殿下臉上的面具看上一眼。”

他成功地轉移了話題,卻令龍城公主掩藏在面具之後的玉頰泛起紅暈,幽幽嘆息道:“如果那晚霍兄果真揭開了面具,或許我就不會再有現在這麽多的煩惱。”

霍去病哈哈大笑起來,戲謔道:“這麽說來我簡直成了公主殿下所有煩惱的罪惡來源,不由得受寵若驚而又誠惶誠恐呐。”

龍城公主倚靠在霍去病懷中的嬌軀稍稍向前傾,意識到絕不可跟這個臉皮刀槍不入的無賴繼續就此話題糾纏下去,當下不再做回應。

隔了一會兒,骷髏頭問道:“公主殿下,你在想什麽,是否在擔心玉華殿和北鬥宮的追殺?”

對於這位在自己腦袋上加諸禁咒的始作俑者,他著實地敬畏有加。

“我在想帝尊。”龍城公主眼眸裏流露出一縷緬懷與哀傷:“雖然他如願羽化,解脫了塵世的一切煩惱。可對我們這些活著的人來說,他終究是永遠地離開了。

“我還記得,到玉華殿的第一年,曾有一回我特別想吃大漢商人進貢給父皇的梨膏糖。帝尊無計可施,只好運用神通,一夜之間從玉華殿往返長安城,給我買了足足三十斤梨膏糖。看到我破涕為笑,他便誇張地抹汗喘氣。”

她頓了頓,仿佛完全沉浸在對往日的追憶中:“我想替他捶腿,可帝尊卻握住我的手說:‘丫頭,你的這雙小手應該用來光大魔門,救贖蒼生,而不是給我捶腿’……”說著語音微微哽噎,眸中閃動起淚光。

霍去病沒有插嘴,靜靜聽她說道:“不久之後,他就在石洞中閉關參悟《萬法寶券》,希望尋找到白日飛升羽化成仙的途徑。起初的修煉極為順利,直到兩年之後,他終於碰到了一道百思不得其解的難關……”

龍城公主的心緒稍稍平靜,低低敘說道:“恰好一位魔門前輩來訪,帝尊便向他求教。兩人在石洞中不眠不休的長談了整整六日六夜,那位前輩含笑坐化,而帝尊也突然變了一個人,時而癡呆時而癲狂,說著一些莫名其妙讓人無從理解的話語。

“三個月後,他索性再次閉關,除了恩師和我之外誰也不見……”

“他是不是經常會癡笑著說:‘怎麽是我,你為什麽要害我?’又或者反復念叨:‘三千年,三千年……快了,快了,就快重返榮耀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