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神邸 第四十章 結症(第2/3頁)

羅雅丹喔了一聲,沒有回絕,反而是問道:“是一些什麽人?”

“和我一樣,都是你的屬下。主母只要知道他們是最衷心於主母的人就對了。為了主母,他們不在乎犧牲,不在乎流淚、流血,但就怕有人將他們遺忘,讓他們流血後還要流淚。”

羅雅丹微微點頭,起身朝屋外走去,只是腳下異常遲緩,在出門的時候還因為走神,差點磕在門檻上。

“主母在這裏很安全,不需要你跟隨著!”範旭驚訝於這個扈從竟然是萬中無一的煉神者,更驚訝這人竟然將自己的神念轉嫁給羅雅丹,所以手上刻意用了半分真元,在說話間擡手拍著宋鈺肩膀。

真元悄無聲息地順著肩頭鉆入宋鈺體內,在心坎處轉悠一圈,然後再第二次拍下去的時候又迅速傳回到範旭掌心,發現宋鈺果然如自己暗察的那樣,絲毫沒有真元,至於神念他是沒法察覺出來的。

宋鈺倒是很希望能跟隨羅雅丹一起過去看看,能來到這裏的人修為、身份估計和範旭不相上下的人,而且很可能全是眼睛。

若是知道這些人的模樣,以後在海口城行走起來,多少能夠有些幫助,但宋鈺從來沒想過在這麽多人面前主動暴露自己。

本來宋鈺對範旭還有些好感,但進門時羅航那偷偷摸摸一句話讓他心生警惕。

宋鈺慶幸的是自己沒有將藤條箱帶出來,否則以這些個個都如海客王一樣老辣的家夥,一看到藤條箱必然就猜到他身份,宋鈺甚至在考慮是否有必要換一個行李箱。

“他叫玉樞,他會陪在你們身邊,確保你們不會受到騷擾。”範旭說完就大步流星地離開,僅留下那個面無表情的玉樞。

“你是來監視我們的嗎?”宋鈺笑嘻嘻地朝那如木樁一般站在二人面前的少年問道。

宋鈺一張口,羅航就在肚子裏罵著他草包,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聰明人從來不會將話說得露骨。海口有句俗語叫做:“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因為這都是最犯忌的事,宋鈺這話就好比是一個響亮的耳光抽在玉樞臉上,他甚至有些後悔先前在進門的時候悄悄給宋鈺說的那一句話。

天知道這看似聰明,實則如草包的家夥會不會屁顛屁顛跑去給範旭說起。

“這一個多月都隱忍下來了,我何必要著急這幾天。”羅航在心中嘀咕著,他也是被那“扈從”身份給騙了,小妹只身來海口,身邊只帶這麽一個扈從,是人都會以為那必然是高手中的高手,但這會羅航才知道,這家夥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書生。

羅航心中罵道:“以前是煉神者有個屁用!”

以前父親罵自己不成器,不會做生意,修煉上也一事無成,沒想到這書生比自己更不中用,一時間大有恨鐵不成鋼的念頭。

“不說話,看來就是了。”宋鈺微笑著,將手搭在羅天舒額頭上。

羅航大怒,上前一把將宋鈺手揮開:“你幹什麽,一邊候著去。”

“我只是擔憂老爺安危,也想試試看。”

“沒大沒小,別忘了你什麽身份。”羅航毫不留情地訓斥著。

“我一直認為,世間所有的人和事都有著一種極致。對了,就像我小時候抓著的一只鳥,我用細繩將它腳纏住,任它在天上飛,但是飛到極限後,就算我不往回拽繩子,鳥兒飛起來帶動的慣性也會將它反彈回來,飛得多高就跌得多疼。”宋鈺幹脆不去碰羅天舒,而是將手搭在旁邊一個人額頭上:“所以大少爺根本不用為已經發生的事而煩躁,這樣會讓你失去冷靜的判斷力。”

面前這人和羅天舒身材差不多,也是大腹便便,宋鈺甚至懷疑,他稍微動一下這用門板達成的床,床上這人也會滾到地上去。這個人宋鈺見過,而且還算得上有些熟悉,他就是以前寒門的丁賬房,和羅天舒一同來海口,然後一道遭遇暗算。

“同樣的道理,跌得有多深,反彈之勢就有多強。”

“物極必反!你是要告訴我會有否極泰來的時候,是這樣吧!”羅航本不欲理睬這家夥,但這個多月來,他說得最多的就是對著老爹和幾個跟隨父親的叔輩自然自語,現在有這麽一個說話的對象,他也就不再去吹毛求疵地計較宋鈺這下人身份。

“不可能的!”羅航搖搖頭,眼中出現一抹憂愁:“縱然是父親他們醒過來,但天關城的買賣是沒法做下去了,聽說前段時間,很多海口的人去了天關城,鬧得滿城風雨。今年家族年會上,估計那些叔公、伯伯也會對父親發難,以後這羅族的家主是誰都還難說。”

“江東自古多才俊,卷土重來未可知!”宋鈺微不可察地放出一縷神魂,渡入丁賬房識海,對於沒有修煉過神念的人而然,他們的識海都是一片灰蒙混沌,隨著識海的開設和提升,才會綻放出不同的色彩:“生意沒了,可以再做。那些大家族,哪一個不是從無到有,哪一個不是經歷無數坎坷曲折的,只要人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