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殺人機 第二十一章 什麽意思

“虛無杵內藏集天地之威自成一界的秘密,根據你和羅家女娃的話分析,目前就三人接觸過此物,倪雒華遭雷劫,羅家女娃如今能活著已經殊為不易,至於烏蠻嘛,他要徹底掌控虛無杵怕是也吃力得很。”聞祝並沒有向宋鈺說起氣運一事,尋常人哪裏會知道這些,認真而平靜地注視著宋鈺:“要想根治,還得你將虛無杵弄來。”

宋鈺覺得聞祝對他的態度和前兩次有所不同,今天竟然和他說了這麽多,也沒見不耐煩之色,尤其是看過來的眼神讓宋鈺頗為不自在,就像大姑娘看如意郎君般深情款款。聞祝左右衡量,本來還想問一些關於奪天印的情況,但又怕引起宋鈺疑問只能硬生生將這話吞回肚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宋鈺忽然道:“龍蛇幫在天關城經營近百年,不知在城衛司可有人能說得上話?”

“沒有,龍蛇幫不插足城防政務,這是當初我們成立龍蛇幫時與當任城主立下的契約。你前日清晨遭受狙殺一事實在是你之過,給城衛司送錢財妄圖化解關系,等於是肉包子打狗。因為法器‘天罰’的緣故,城衛司好比是勾欄院的女子,誰給錢他都不會拒絕,但不代表著可以用錢來徹底收買他們。”

宋鈺站在原地發愣,他是第一次聽說城衛司的天罰是法器。和他那一對紋兵比較起來,法器不知強了多少倍。法器可以承受法術封印而不碎裂,並能被使用者在特定環境下施展出來,而那紋兵雙刀就算是真元流經刀身也有刀毀的可能。宋鈺曾經見過一次天罰的威力,至今依然心有余悸,由此看來那天罰恐怕還是法器中的上品。

“不要想著拉攏城衛司,就算是用羅家所有家財作食也無法滿足城衛司的胃口。而且擅自接觸城衛司並試圖影響城衛司的意志,這是柳匹夫的大忌。”這是聞祝對宋鈺的最後忠告,想必他口中的柳匹夫是柳城主無疑。

回羅府的路上,羅雅丹獨坐車廂不言不語,兩旁那些車馬喧囂、吆喝叫賣不絕於耳,往日羅雅丹覺得這一切是那樣的有趣而生機盎然,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噪音,只能不斷重復著折磨她心神。

宋鈺側坐車轅,任由馬車慢悠悠在街道上行走,腳下的青石板被無數人踩踏,光滑得幾乎可以照出人影,既堅硬又冰冷。車簾微微掀開一道縫隙,車簾後一雙眸子朝宋鈺背影望來:“我可是得了絕症?”

羅雅丹雖然不是絕症但也差不多了,奪回虛無杵是唯一的辦法,可是要從烏蠻手上奪東西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宋鈺一回頭就和那雙眸子撞在一起,此時的羅雅丹再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只是一個被病痛所折磨得平凡女子。

這道目光如一柄刀子,直接戳在宋鈺最軟弱的地方,宋鈺慌忙將目光移開,裝著去看街上景致:“小姐多慮了,老神醫說他還差幾味不曾多見的藥材而已。”

“如果是區區幾味藥,直接說來就是,我羅家商隊行走帝國各地,什麽藥材搜集不到?你們又何必背著我在哪裏嘀咕半天?”

宋鈺爽朗笑出生來卻不說話,聽著這笑聲羅雅丹心底倒踏實不少,也許這病並不是自己猜測那樣嚴重,只是每天都有大半時間在昏睡中,眼下父親和大哥都不在家,自己這樣終究不是個事,所幸自己這扈從處事得體,為她分擔了不少:“無論品性、能力、處事手腕都還不錯,如果他家境能稍好一些,倒是……是個不錯的人選。”羅雅丹想著想著便覺得自己臉頰發燙,暗罵自己不知羞。

送羅雅丹休息後,宋鈺又大致問了一些羅府情況,羅府從最初的小門小戶到眼下這規模,經歷了很多事也積攢了很多經驗,即使少了掌舵者,依然會有條不紊地繼續下去,彼此各司其職。

宋鈺最擔心的是好幾天沒有消息的鐘靜思,雖然言語上說的是鐘靜思去處理和善後虛無峰礦脈一事,可是鐘靜思幾乎沒有帶一分銀子,還是連夜離開,據下人說鐘靜思是騎著快馬連夜離開的。羅雅丹對宋鈺幾乎沒有隱瞞,唯獨這事例外。

力鬼的混沌攤重新開張,一夜間忽然銷聲匿跡的龍蛇幫眾痞子也再次出現在街頭巷尾,該喝茶的還是喝茶,該進樂坊的還是進樂坊,生活又回到正常軌道。在路過寒門的時候,宋鈺意外地看見一個人。

那是一個女子,穿著粗布藍花的衣裳,在門口低聲下氣地說這話,似乎在哀求著什麽,但無論那女子如何哀求,門口的小廝依然堅決地搖著頭,不讓那女子進去。那女子一氣之下將手中小包袱沖小廝砸去,包袱撞在小廝胸口然後掉在地上,幾錠白花花的銀子從包袱裏滾出來。

門口小廝連忙躬身,將銀子重新塞回包袱,然後將包袱塞回那女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