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龍蛇起陸 第四章 誰敢動我的人

青松也只能幹著急,宋先生確實有兩把子力氣,但這又能如何?官家兩張嘴,黑與白、生與死都是他們說了算,難道還能和這些飛揚跋扈到無以復加的城衛司講道理,不由得向身邊的同伴感嘆著:“花司長盡管有些荒淫,但他帶領下的城衛還算收斂,至少和這些人比較起來,簡直算是仁慈了。”

“噓!”身邊的同伴連忙捂住青松的嘴:“你不要命啦,敢說花司長的好話,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他們砍!”

三個城衛司就這樣大模大樣地牽著宋鈺穿過似錦巷。本來宋鈺還希望在這條街遇著力鬼,也許那家夥會出手幫忙一下,可是希望還是落空了,力鬼壓根沒有路見不平一聲吼,行俠仗義的打算,甚至連眼皮也沒擡一下,只專注地包著自己手裏的混沌。

三個城衛司牽著宋鈺七歪八拐地鉆入一個冷僻的巷子,巷子對面也站著三個人。

宋鈺無聊地苦笑著:“還真沒有新意,這樣是不是老套了點?”

那領頭的城衛冷冷一笑,猛然提膝撞在宋鈺肚子上:“我允許你開口說話了嗎?”宋鈺疼得差點連膽汁都要吐出來,只能弓著背如烤熟的大蝦般蹲在地上。

領頭的將繩子拋過去:“他是你們的了,做得利落點,不要讓我們回頭給你們龍蛇幫擦屁股。”

“齊爺放心,這事我們做得熟溜著呢,比伸手抓婆娘奶子還熟,您就把心放肚子裏去吧!”宋大義笑嘻嘻地將一個錢袋塞到那領頭城衛的手中:“給齊爺添麻煩了,只是這廝也有幾分蠻力,你們一走恐怕沒人能壓制得住他。”

其中一個略微偏瘦的城守拽了拽繩子,撥得宋鈺也跟著繩索一起搖擺,腦袋直往旁邊墻上撞去:“這可是赫赫有名的羅繩,曾經受過前任花司長的肯定,專門拿來栓那些修為高強的犯人的,就算是雷鳴期的大高手被拴住也掙脫不得。如果你們三個人連一個雙手被捆住的書生都應付不了,那只能是你們無能。”

宋鈺裝出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你們不會是真要殺人滅口吧。”

城衛頭目嘿嘿一笑,宋鈺越是害怕他越是覺得高興,越是有一種成就感。姓齊的城衛擡起套了鐵釘的靴子使勁往宋鈺臉上踢去。宋鈺剛要後仰躲避這一腳,手臂一痛,宋大義已經拉直了繩子讓他無從躲避,他只能微微偏一下頭,勉強避開了面門。

靴子上的鐵釘磕著他腦門,宋鈺腦袋頓時出現三五個不大不小的血窟窿。城衛頭目得意地摔了摔踢疼的腳關節向宋大義說道:“你可看見了,對付這家夥比對付死狗容易多了。”

這點皮肉傷對宋鈺來說,實在不能算什麽,心中卻暗自把之極媽得狗血淋頭,若果有機會,在不裝什麽書生了,好歹也要裝一個大俠,惹急了拔劍殺人,興許還有人圍觀的人豎著大拇指叫著:“真好漢爺!”

但現在,宋鈺不得不繼續把這個書生的角色扮演下去,吮著磕破的嘴唇吆喝道:“姓宋的,咱們江湖恩怨江湖了,你們三人對我一人,盡管劃下道來。要是我皺一下眉,‘奪命書生劍’五個字從此不提,你借官爺的手來壓我,算什麽好漢?”

宋鈺先將自己名字吆喝出來,若這幾個城衛不走,他自然不會真的坐以待斃,倒時候若暴露了一身修為,也能勉強有些說法,只是能不出手盡量不出手。

無論是城衛司的天罰還是自己頭頂懸著的那道隨時可能察覺到自己存在的雷電,他都吃不消。

但那道雷電似乎也需要時間醞釀,不會忽然出現在頭頂。

“原來又是一個痞子!”那城衛頭目不屑地哼了一身,這話雖然是說著宋鈺,宋大義幾人也難得地紅了一下臉。

既然大家都是一路人,誰也不會比誰慫多少。宋大義想到這裏也多了幾分信心,對三名城衛又是一頓好謝,送走了對方,這才將繩子遞給同伴,從腰間拔出牛角尖刀朝宋鈺走過去:“奪命書生劍?老子倒要看看今天究竟是誰奪誰的命。”

宋大義走了兩步霍然收腳,一擡頭便看見宋鈺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也不知為什麽,便覺心膽俱寒!

羅雅丹最近心情比較好,三天兩頭都往寒門來喝茶。

面對大小姐,一樓那些夥計可是卯足了勁掙表現,心下也有些覺得不可思議,以前只喜歡在二樓喝茶的大小姐,這幾天也不踏足二樓,只是偶爾賬房報賬之類的事才去二樓小閣裏對對賬啥的。

宋鈺被城衛那繩子逃走,幾個夥計本來還站在一起小聲議論著,一見羅雅丹出現便馬上四處散去,假裝忙著手上活計。

羅雅丹坐到最角落裏那張桌子,老規矩依然是羅掌櫃親手端了茶遞過來。羅雅丹好奇地問道:“這裏沒事吧,先前那幾個夥計表情都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