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仙子 第三十一章 你是我的

花府內燈火通明,管弦絲竹透過雨幕傳出極遠。

二層木樓裏,花司長正袒胸露乳,拍腿大笑。房間裏還有幾個連褻衣也沒穿的女子正擺弄著面前的樂器,僅僅是披了一成薄薄的輕紗,聊勝於無。

有人喜歡收藏陶瓷,有人喜歡收集字畫,有人喜歡收集女人褻衣,而花司長收集的確實絕色女子,這是他的“雅好”。也許是因為某個女子有一雙芊芊素手,也許是因為某個女子有著顧盼生輝的美眸,又也許只是因為生得好看,花司長就毫不猶豫地將她們收入這竹樓中,他有收藏這些美好東西的能力,因為他手下有三千城衛。

這些女子都是花司長從從各個樂坊、民間收集起來的佳麗絕色,花司長心情好了的時候會來,心情不好的時候也來,心情不好不壞的時候更是要來這裏開上一場無遮大會。

木門被輕輕推開一半,何老頭帶著一頭濕發的月嬌進入充滿靡靡氣息的房間,目不斜視地從那些女子中間穿過,朝上座的花司長小聲說道:“老爺,月嬌姑娘已凈身完畢。”

“嗯,知道,你去下面呆著。”花司長說完便端著酒向月嬌走去:“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好一個天仙子。”

月嬌終於知道花司長忽然邀請自己的緣由,只是這理由有些讓她覺得莫名地好笑。

要怪,也只能怪先生那一首“北國佳人”的緣故,一首“北國佳人”將自己捧上了天,她也不會想到正是因為那一首“北國佳人”的緣故而為自己帶來了這一番厄難。

如果當初知道會有今天這結果,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將《北域佳人》告訴眾姐妹,當初先生在送自己這詩的時候也說過不要讓外人知道,想來先生恐怕也預料到會有這樣的情形,只恨自己太虛榮,非得要向眾姐妹炫耀。

月嬌避開抓過來的肥手,不假於色道:“聽聞花司長不日便要為綠竹姐姐贖身過府,花司長今夜之邀不怕寒了綠竹姐姐的心?”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花司長肥碩的臉堆出一簇笑容:“若能讓月嬌姑娘今晚遂了我意,不枉此生。”說罷那只手再次探過來抓在月嬌嬌柔手腕上,隨即一用力扯往懷中:“月嬌姑娘是下凡的天仙子,不如今晚就普渡了花某吧!”

月嬌握著拳頭重重地打在對方胸膛,花司長身上那層層疊疊的肥肉只是不輕不重地顫了幾下。

花司長笑得更甚:“不用白費心思,花某負責天關城城防,若是連你底細也莫不清楚如何敢貿然邀請你來府邸?你若從我倒還好說,如是不從,我也不介意再多收藏一顆美人頭,沒有利劍在手,你只不過是任我宰割的小母狗。”

“月嬌不過是雍錦坊小小樂女,不知大人在說什麽。”

“如此年輕就已破先天之境,你的天賦自然極高,但到底還只是在這道坎上徘徊。”花司長拍拍自己肥大的腹部:“當年花某也算得上玉樹臨風,從小精於劍道,二十五歲入雷鳴,又七年使皮骨如鼓,沖擊完骨之境。”

“完骨之境。”月嬌嬌軀驚震,弱水存立於大荒千百年,無數前輩用心血總結出的最快突破修行困境的方式便是以殺入道,事實上也是無數前人以身說法驗證了這條真理,他認識的破天、劃地、奪人三位師兄便是如此,他們無數年輾轉於殺道之中試圖尋求突破雷鳴困境高歌邁入完骨境界卻一無所得,而眼前這胖子盡然是那夢寐以求的境界中人。

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眼前這肥得一聲橫肉的家夥盡然還是高手。

月嬌覺得這幾乎是一種諷刺,就像街頭上扣著腳丫懶洋洋地曬太陽的糟老頭,搖身一變成了劍宗宗主一般諷刺。

“那只是僥幸,沖擊完骨最後關頭,真元失控沖擊了筋脈,所以變成了這幅模樣。”花司長嘴角勾出一道縫隙,隱約可以辨別出這是他的笑容:“說這麽多只是想告訴你,你作為獵物的命運是無可改變的。”

一抹陰影漸漸在月嬌心頭湧動,面前這胖子已然成了一座大山,壓得她快呼吸艱難,月嬌甚至辨別不出這是因為剛才那番話的緣故還是姓花地身上散發出來的真元所導致,她心中抱有的所有僥幸都在這一刻破碎,師兄們強迫著自己來這裏之前,不知道他們是否掌握了姓花地真實的資本。

“不用寄希望於你的幾位同伴。”花司長用一只胳膊野蠻地將月嬌摟離地面,另一只手抓過桌案上的一張宣紙:“你的三個同伴的行蹤一直在我注視下,要不要告訴你這些天他們落腳到何處,吃的什麽飯?”

“不用!”

花司長並不在意月嬌的不悅,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會多一點點的愛憐之心:“只要我願意,你的這些同伴都可以被天罰釘死在地上。天罰的存在從來都不是秘密,也沒有人能對抗天罰,所以他們不會來花府,也不敢來!而現在,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