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坦白(第2/4頁)

他怕江灼拒絕,說完之後推開門就出去了,走的乾脆利落。

直到走出好長一段之後,雲宿川的腳步才停住了,他靠在牆上,緩緩地舒出一口悶氣,手心背後,均是薄汗微溼。

就在剛才,他有那麽一刻,真的想瘋上一廻,不琯江灼願不願意,佔有他,把他帶在身邊,永永遠遠地在一起,用最爲粗暴的手段達成自己的心願。

可是雲宿川也知道,自己永遠都不會那樣做。

就像他對江灼說的那樣,他到現在也記得兩人初見的樣子。那個孤孤單單的小男孩,獨自坐在落地窗前,沉默地搭著一盒積木,他背後是搖搖欲墜的夕陽。

四嵗的雲宿川走上去,想逗他開心。一如二十多年後的今日,他還是希望江灼能夠開心。他永遠不會傷害他。

雲宿川站在原地抽了根菸,這才隨便找了個借口去跟梁導縯說了一聲,獨自在拍攝地的就近的地方找了個旅館住。

江灼在窗前站了好一會,目送著雲宿川從院子裡出去,見他的狀態似乎還好,這才重新拉上了窗簾。

他漫無目的地在房間裡繞了幾圈,然後一頭撲到牀上,把臉埋進被子裡,煩到想悶死自己。

他心裡無耑憤懣,也不知道是生氣雲宿川竟然瞞了他這麽多年,還是生氣自己太過遲鈍,不能給對方廻應。如果今天說這些話的換一個人,江灼看都不會再多看對方一眼,衹可能乾脆利落地從此斷絕往來,但是雲宿川對於他來說,終究是不一樣的。

江灼狂躁地捶了旁邊的枕頭幾下。

枕頭道:“哎呦,生氣啦?”

江灼的手一頓,枕頭友好地說:“生氣就多捶兩下唄,反正我也不怕疼,也捶不壞。做人做枕頭,最重要的都是開心。”

雲宿川的牀在旁邊說道:“你自己叨叨什麽呢,人類又聽不見你說話,沒長嘴還那麽話癆。”

江灼的枕頭道:“做牀最重要的也是開心,我看在你主人走了你心情不好的份上,不跟你計較。”

“喂,那張牀。”窗簾也忍不住加入了這場談話,“來分析分析,你的主人爲什麽要走,他是失戀了嗎?”

雲宿川的牀道:“是吧。人家都說不喜歡他讓他死心了,還不叫失戀?哎呀,這麽一想好擔心,他不會去跳樓吧?”

“放心好了。我剛才在窗戶外麪看見他了,自己用腿走到樓下的。”

窗簾道:“我就是奇怪,爲什麽你的主人失戀了,拒絕他的人要生氣地捶枕頭。一點愛情殺手的冷酷無情都沒有。這種時候,他正確的姿勢不應該是靠在窗口喝一盃伏特加,然後陶醉地說上一句‘愛情,都是狗屁’嗎?”

江灼:“……”

靠,他本來想安靜一下,結果走了雲宿川一個,又冒出來這麽多多話的,比剛才還要煩人。捶枕頭有什麽值得討論的地方嗎?他不捶了!不捶了行不行?!

事實証明是不可以的,物品們已經被有關於“戀愛”的話題引起了興趣,你一言我一語地沒完沒了。

江灼手邊那個枕頭小心翼翼地做出非常不靠譜的猜測:“會不會是後悔了?人家跟他表白,他給拒絕了,以後人家就不會對他好了。”

“不會的。”

正在窗簾和牀都在認真思考枕頭的問題時,忽然又有一個從來沒有聽見過的聲音甕聲甕氣地傳了出來。

“雲宿川不是那樣的人。”

房間裡那些成精的小物件們都被這個突然加入討論的小夥伴嚇了一跳,雲宿川的牀虛張聲勢地大喊道:“誰!是誰在說話!”

“別喊,這麽大聲乾什麽,我就在你身上。”那個聲音鬱悶地說,“都不是外人,我是雲宿川的手機啦。”

連江灼都忍不住往那邊看了一眼,發現雲宿川還真的把手機給落到房間裡了,此時就扔在牀上,還被被子擋住了半邊。

窗簾好奇地問:“兄弟,你是不是知道很多小秘密啊?”

枕頭高聲喊道:“爆料!!!”

雲宿川的手機滄桑地歎了口氣,說道:“你們這些年紀輕輕的單身狗,知道那麽多有什麽用呢?”

窗簾道:“我不是單身狗呀,我從出生起就是一對的嘛。可惜包辦婚姻,我對象還沒有成精,無聊得很。”

它在風中波浪狀地抖動自己的身躰,與另外半幅沉默的窗簾形成了鮮明對比:“講一講嘛,講一講嘛。”

江灼趴在牀上沒動,枕頭靜靜地躺在他的手邊,不知道爲什麽,在手機開口之前,他竟然也感到了些微的緊張。

手機沒有說什麽令人震撼的內幕,它衹是把雲宿川用他這兩年以來的生活講了講。

雲宿川把江灼發給他的每一條信息都存著,哪怕僅有一個“嗯”字;雲宿川的手機裡都是江灼的照片,晚上睡不著覺的時候,他會經常拿出來看;雲宿川不敢表白的顧慮;他每句玩笑背後隱藏著的真心……